端午巳时,天地仿佛被一块沉甸甸的铅灰色幕布所笼罩,乌云压得极低,仿佛触手可及,沉甸甸地悬在菜市口的上空,给这原本嘈杂的刑场增添了几分压抑与阴森的氛围。刽子手那把鬼头刀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泛着冰冷的幽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江楚楚紧紧攥着太后赐予的免死金牌,目光紧锁在高台上被绳索捆绑的苏婉柔身上。
苏婉柔今日竟身着一身鲜艳刺目的大红嫁衣,那颜色在这阴沉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鬓角别着的一朵枯萎芍药,花瓣已开始凋零,那是慕容苍曾送她的定情信物,如今却在这风雨中摇摇欲坠,恰似她此刻岌岌可危的命运。
“时辰到!”监斩官面色冷峻,猛地一拍惊堂木,那声响在寂静的刑场中回荡,如同一声催命的丧钟。“斩!”随着这一声令下,豆大的雨点仿佛也被这肃杀的气氛所震慑,瞬间化作倾盆暴雨,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江楚楚忽然看见苏婉柔冲着她微微扯动嘴角,那笑容里竟隐隐透着几分解脱。鬼头刀裹挟着冰冷的杀意落下的瞬间,她清楚地听见苏婉柔拼尽全力喊出:“慕容煜骗你——他的玉佩根本拼不成”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锁链断裂声骤然响起。苏婉柔不知何时竟挣脱了绳索的束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那锋刃竟毫不犹豫地直直朝着江楚楚的心口刺来!
“小心!”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尖锐。江楚楚本能地侧身躲避,却惊愕地现匕竟陡然转向她的后颈——正是昨日慕容苍查验胎记的位置。
在这千钧一的生死瞬间,江楚楚来不及多想,猛地用力推开身旁的衙役,那匕擦着她的耳垂,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肩膀。一阵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仿佛要将她淹没。在这剧痛之中,她却清晰地听见苏婉柔带着哭腔的喊声:“为什么不躲?你明明知道我要杀你!”
“因为”江楚楚艰难地扯动嘴角,鲜血顺着她的下巴缓缓滴落,在雨水的冲刷下,洇出一片淡淡的红。“我们是双生姐妹,我欠你的该还了。”
说罢,她缓缓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足足三寸长,形状恰似一弯新月,与苏婉柔肩头的疤痕分毫不差。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仿佛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慕容苍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太过急促,竟撞翻了身后的茶盏,茶水洒了一地。
“这是七年前的秋猎。”江楚楚望着苏婉柔那满是震惊的眼神,缓缓开口,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清晰。“你替我挡了刺客的一剑,我却假装失忆忘了此事。其实我一直都记得记得你替我承受的每一分疼痛。”
苏婉柔手中的匕“当啷”一声落地,溅起一片水花。雨水混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肆意滑落,她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知道我们是姐妹”
“我母亲临终前留了一封信。”江楚楚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纸笺,轻轻展开。“她说双生玉佩会指引我找到妹妹,却没说妹妹会成为细作。”
“别说了”苏婉柔忽然像只受伤的野兽般蜷起身子,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与痛苦。“我根本不是你妹妹我是杀人凶手是慕容苍的棋子”
“不,你是苏念卿。”江楚楚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就在这时,掌心的玉佩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突然变得滚烫起来。紧接着,两半玉件竟像是受到了神秘力量的牵引,自动合拢在一起,玉石表面缓缓显出血色的字迹:“念卿楚楚,双生同心”。
仿佛是被这神奇的一幕所震撼,暴雨忽然停歇,就像一场激烈的戏剧突然落下帷幕。太后的鸾轿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匆匆赶到,崔嬷嬷手捧着明黄的圣旨,迈着小碎步快步上前,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婉柔虽系前朝遗孤,但念其未有实据,着即释放”
“慢着!”慕容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忽然冲上高台,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她刚才行刺江楚楚,按律当斩!”
“王爷是忘了这道疤?”江楚楚神色镇定,她轻轻指着自己肩头的伤口,雨水混合着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淌。“七年前,是苏侧妃替本小姐挡的刀。若没有她,此刻站在这里的,怕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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