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阵平去哪里了!
鲜红的颜色刻印在萩原研二眼中,他机械性地走向空空如也的床,轻触着黏稠的血迹。
这间房间里已经没有松田阵平的身影了。
萩原研二对幼驯染很了解,了解到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幼驯染是否存在。
所以儿时的捉迷藏,松田阵平很少赢过他,他将这归功于自己对幼驯染的关注大于幼驯染对自己的。
萩原研二僵硬地维持着那个弯腰触碰血迹的动作,像是连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身体僵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似乎连如何呼吸都快忘却,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没有半点往日的神采。
但他很快强迫自己缓过神,行动起来,在第一时间敲响了隔壁橙发青年的房间门,空气寂静了十多秒,房内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萩原研二撞开了旅店的门。
若是换作平时,撬锁绝对是不打草惊蛇的更优解。可他选择了速度最快的暴力破门,因为他现在看着平静,神色淡淡,唇边勾着抹笑,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冷静,紫罗兰色的眼眸几乎要被冷意染黑。
因为加入了酒厂,荣获此世界高科技设备——“手机”,正穿着新换的宽松居家服和沙滩裤,戴着隔音良好的耳机打游戏的达达利亚:……
橙发青年看着倒下的门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萩原研二:……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达达利亚维持着愚人众执行官的商业式微笑,问道。
“小阵平……松田阵平呢?”萩原研二强迫自己挂起微笑,声音里却只剩下冰霜,他四下环顾眼前这个房间,粗看之下,并没有发现异常。
“松田先生?”达达利亚反问了一句,很快根据紫眸青年的一系列行为和神色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松田先生不见了?所以怀疑是与他同行的我所为——如你所见,我可是打游戏到现在,什么都没做,这个房间里也什么都没有,你大可以随便调查。”
“我看你和松田先生在一起,就开始研究‘手机’个东西,没去关注他的安全了。”达达利亚又补充了一句,他比半长发青年还要无辜。
萩原研二没有相信对方,他可不是松田阵平那样直觉系的生物,更倾向于根据直觉来判断好人与坏人。半长发青年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这个房间没有松田阵平留下的半点痕迹,就像松田阵平在医院失踪时的样子。
这个旅店的房间内是没有监控的,所以他无从得知在自己离开之后,房间内发生的事。
“先生,你有仔细查看过松田先生的房间吗?”达达利亚提醒道,“对了,我叫达达利亚,目前算是松田先生的同僚。”
“萩原研二。”既然被达达利亚看见了自己的容貌和易容,萩原研二也没必要隐藏,“我是小阵平的幼驯染。”
“那你和松田先生一样,是警官吧?”达达利亚笑道,率先出了房间,又很自然地等在一旁,让萩原研二先进松田阵平的房间,以免招致多余的怀疑。
“小阵平和你说过?”
“嗯嗯,幼驯染嘛,我懂——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萩原研二:……
不,其实他想问幼驯染为什么会告诉一个犯罪组织的成员,自己是警察这件事。
萩原研二不得已直接挑明道:“小阵平和你说过他是警察?”
“嗯?我觉得这很正常?”达达利亚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不是那个犯罪组织的人吗?”饶是萩原研二,脸上的表情也要挂不住了。
“当然,那样混乱的地方,一定有不少纷争。”达达利亚没有光彩的蓝眸中闪烁着兴奋,“这可是磨炼自己技艺的大好机会!”
所以,这个人就是为了打架这种荒唐的理由,去加入一个犯罪组织的吗?
萩原研二皱着眉,他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但他们的三观似乎相差了太多,简直不像生活在一个世界。
他们又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松田阵平的房间,连半点松田阵平移动过的痕迹都没找到,窗依旧严丝合缝地闭合着,床上还残留有松田阵平的温度,鞋子和西装外套也安安静静地放在一边。
怎么回事?没有入侵的痕迹,也不是松田阵平主动离开,那他为什么会就这样消失?
走廊上,拿着监控录像的紫眸青年与新晋组织成员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半晌,达达利亚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萩原研二微眯双眼,察觉到对方的微表情变化,问道:“达达利亚先生,您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姑且算是……”达达利亚略显苦恼地抱起双臂,指节敲击着臂膀,“虽然算是有了一个猜想,但最关键的、松田先生的去向,我还是无从知晓——总之,我去找找。”
说着,未等警官先生有所回应,橙发青年一把拉开窗户,直直跳下,甚至在萩原研二扒着窗框向下看去时,扭头朝半长发青年挥了挥手。
萩原研二:……
这可是三楼啊!没有一点防护措施地往下跳,为什么还毫发无伤?
联想到对方毫无光彩的蓝色眼眸,萩原研二打了个寒颤,不会是人体实验吧?既拥有了强健到不似人类的身躯,又产生了失去眼睛高光这样的副作用。
或者说,连同对方那种过分好战的性格,也出自组织之手?
这种组织,就应该现在立刻马上被毁灭!
若是达达利亚拥有读心能力,知晓萩原研二的想法,一定会强烈反对,毕竟他还没和这个组织的高手们一一战斗过。
橙发青年一番搜索,沿着传送锚点一路狂奔,终是站在组织的建筑外之下,仰望着七天神像冲天而起的蓝色荧光。
无缘无故失踪,调查不到丝毫行动痕迹,那多半就是传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