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烧的很厉害。
祁聿风叫来了公司专用医生,给路听做了全身的检查。又是怒火攻心,外加被来的路上的风吹上头,烧就一下子窜了上来。
上吐下泻,折腾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傍晚,路听的烧才逐渐退去。医生给路听开了一个星期的吊瓶,安排了得意门生留下来随时帮路听换药。
祁聿风亲自送医生离开公司。
医生站在楼下等车的功夫,还是忍不住跟祁聿风又叮嘱了两句。
“祁总,小路先生的身体,是真的经不起再折腾了。”
“我们也算是看着他跟您互相折磨,身体好与坏都记了一个厚本子。都说身体是内心的表现,早些年您和他折腾,也没见得他病过这么久的时间。”
“这一次是真的蛮严重,要是再发烧,可能我们都会束手无策。要不您再好好跟他说说话,不要让他再藏太重的心事了。不然真的垮了身子,难受的是您啊。”
祁聿风谢过医生,低三下四应声着医生带有谴责的叮嘱。他看着那车载着医生们逐渐离去,目光有些放空,这些日子的折磨也让他身心疲惫。
在楼下站了一会儿,他还是转身回到了公司的总裁休息室。
路听躺在床上静静沉睡,伸出一截藕白的胳膊,上面贴着好几道捆绑针管的胶布。
祁聿风坐下,捧起路听细嫩的手,出神凝视。
他捧过无数次路听的手,第一次有种这只手快要在自己的掌心碎掉了的感觉。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吊瓶换了一茬,路听终于还是醒了。他睁开眼,就看到了祁聿风血丝通红的双眼。路听的鼻子一酸,毫无征兆就开始克制不住的滚落下了眼泪。
眼睛空空,泪水却越来越多。
祁聿风心一痛,他彻底败北了。
他再也没了在会议室里强硬的态度,他放低声音,用近乎是恳求的语气,求着路听。
“别、别哭。”
“听听,是我错了,你不要哭,别哭。”
路听哭得愈发汹涌。
哭到最后,胸口都跟着一起一伏。他大口喘着气,嗓子里是剧烈撕扯的破音。祁聿风真的是怕他哭晕过去,忙扶着人坐起身,给他细细捋着背。
路听边哭,边开口,声音破碎,像濒临死亡的搁浅鱼儿。
“祁聿风。”路听哀求道,“你放我走吧。”
“你放我走吧,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吧,放我走。”
“。。。。。。”
他一遍又一遍神经质般重复着“放过我”这三个字,声音凄苦,在休息室久久回荡。
祁聿风脑袋顶像是被箍出了紧箍咒,每一声都击打着他的脑神经,逐渐也挑起了他的躁郁。
在不知道是第一千次还是第一千零一次路听呜咽出“放我走”这句话后,祁聿风揉抚着他后脊柱的手停下动作。
他抓着路听的后脖颈。
路听还在浑浑噩噩嘟嘟,突然间,嘴唇就被用力封住!
声音消失在了滋滋吸嘴声中。
路听的口腔被暴躁的舌头顶开,牙齿张开到极点。他呜呜想反抗,可祁聿风根本就不给他机会,那粗壮的舌头捣的他的舌根差点儿唾液失禁!
“呜——呜——呜——”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扇在了男人的左脸。路听挣脱开祁聿风的亲吻,捂着嘴,低头咳嗽。
祁聿风被扇,歪过头去。但好像他完全没有被疼痛到,他别着脸静默了一会儿,又回头,摆正脸,看向路听。
路听哗啦哗啦吐着唾液。
祁聿风重新靠近路听,他看着路听赤红着眼睛,像是受惊的兔子,愤恨瞪着他,祁聿风问路听,打的爽不爽。
路听扬手,又想扇。
祁聿风转过头,将另一边的脸凑到路听面前。
“扇这边。”
“。。。。。。”
路听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一股更加莫名的火窜入心头。
祁聿风说的很真挚。
路听的巴掌挣扎了很久,半晌,他一仰头。
像是彻底没辙了,自暴自弃,眼泪沿着眼角,如雨而下。
“我不扇你,我不扇你,我不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