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小孩,迷迷茫茫,环视四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人。
主治医生上前去,看透他的想法,在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两个别墅房间的玻璃实在是都太透亮了。
祁聿风看到,路听原本有些期待的脸上。
苹果肌逐渐往下垂。
眼皮也落了下去,好似很是失落。
医生拿出手机,忐忑不安,又指着手机,问了一句。
时间停止了好几分钟。
路听失落的肩膀,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这几分钟,谁都不知道路听浸泡在丢魂中,究竟想了些什么。
他再次抬起头,肩膀也再次挺起。
伸手,停止了医生的手机号码搜寻。
进而,很难过,却又摇了摇头。
……
*
祁聿风的手机在那半个月后的时间里,都没有再接到任何从路听相关的人拨打来的电话。
陈青平问了几句,交代电影还差最后一个彩蛋,等路听回来,八月底完工就行。
祁聿风沉默,挂电话前,他对着电话,挺平静地问,电影获奖的概率怎么样。
陈青平不想掩盖,把获奖率拉低了百分之二十,自嘲缺了床戏就是底气不足。
“你补拍床戏,大概需要多么长时间?”
“……?”
祁聿风:“这个电影的原本子总共八场亲热戏,如果要补拍,需要多么长时间?”
陈青平:“……如果是路听的话,他悟性高,两个星期就能全部拍完。”
“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放人!”
“……”
祁聿风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旁边的沙发里,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若有所思,转向了对面的玻璃窗。
思虑的目光,瞬间变得晦涩,看到了玻璃窗的尽头,那吊着橘灯的病房。
又是半个月。
祁聿风不见路听,却偷偷在这里默默注视着路听。他像只阴暗爬虫,日夜不睡,路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他眼底。
前面那几日,路听刚苏醒,还不能利落下地。
因为排尿的地方也受到损伤,有那么些日子,小孩是需要插导尿管的。
他记得路听插导尿管那天,小孩又羞又耻,医生不敢逼迫他,这里不是审讯基地。他们就那样看路听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却哭了很久。
眼睛都给哭肿了,薄薄的眼皮红彤彤的眼睑,最后还是医生俯身,跟他说了好些软话。
他才抽着鼻子。
手指慢吞吞,勾下了裤头。
导尿管插了,他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频繁下床,专心致志做恢复训练。
慢慢的,可以被人,搀扶着下床,轻幅度走动。
也不再需要导尿管。
可终究还是不方便。
请来的专业护工会伺候他这些行动。
路听一直都不太爱喝水。
祁聿风以前老说他,两人在一起时,他会想尽各种方法,给路听补水。
护工不敢像祁聿风那么强势。
路听不愿意喝水,她也不敢逼迫。
不喝水,会有前列腺炎。
尿尿会很痛,出血。
那天路听上厕所时,就发现自己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