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桃木剑?」他捡起那半截木剑,由于刚好是下半截,所以带着木柄。整柄剑被削制得朴实无华,却十分称手,他拿在手中只稍稍试了一下,便觉得这剑如果成形想必会很适合他用。难道……
「你是在为我做木剑?」
梁杉柏低下头去,轻声道:「罗睺,不好。」
祝映台当然也知道罗睺不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上次齐国事件之后,罗睺对他的不良影响越来越大,所以他现在几乎都不太使用罗睺,而是用着一柄上官烈从市集上为他找来的桃木剑。那柄桃木剑虽然勉强也可回应他的灵力,但是比起罗睺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祝映台好奇地看着手里的半截木剑道:「你会做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梁杉柏却伸手将那半截木剑抢了回去道:「不、不会,学着做。」
祝映台略怔了一下,说:「你的手怎么了?」
梁杉柏刚想把手藏起来,已被祝映台一把将手扯了过去。手指与手指交缠的温度令他面上发烫,体温也跟着升高了,梁杉柏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划伤了?」祝映台小心地查看他的手指,跟着却「咦」了一声,「怎么没有伤口?」
梁杉柏心中一惊,马上将手抽了回来说:「没有,我刚去过厨房大概是那里沾到的。」
祝映台信了他,说了声「哦」,他伸手摸了摸那些器具,感慨地说:「有劳你费心了。」
梁杉柏却猛然抬起头来说:「不费心!」他大声道,「一点都不费心,我会做出来的,我会送你一把最好的桃木剑!」
祝映台愣了一下,忍不住又勾起了唇角。他不知道自己和梁杉柏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前一阵子真的几乎以为梁杉柏讨厌他了,一方面他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好的,另一方面心里却又忍不住的失落,那毕竟是梁杉柏,哪怕是他的前世,眼下看来,倒或许是他多想了。
祝映台又打量了周围一圈说:「那我不打扰你了,上官烈他们也该回来了。」他说着,转身要走。梁杉柏看着在昏暗光线中那个削瘦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难言的冲动,他想要冲上去,紧紧抱住那个人,将他牢牢束缚在自己的身边,谁也不让见,谁也不许碰!
他这样想着,身体先于意志而动,已经飞快地冲到了祝映台的身后。祝映台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正与他打了个照面祝映台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问:「怎么了?」
梁杉柏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地、仿佛野兽一般地盯着祝映台,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完完全全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他就这样贪婪地嗅闻着祝映台身上的气息,喘着粗气,双拳再袖管里捏得死紧。不想放开、不想松手,好想要他,好想要这个人,永永远远!
楼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模模糊糊的人声从上头传来,那代表着上官烈他们回来了。祝映台半是疑惑半是无奈地道:「上官烈他们回来了,我该上去了。」
梁杉柏还是牢牢地盯着他,那眼神令祝映台有些害怕,心却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就像是预感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一样。
「阿……柏?」祝映台不自觉地在声音里带上了轻颤。
出人意料的,是梁杉柏先退却了。他再度深深吸了几口祝映台身上的气息,然后沉默着往后退了两步。祝映台愣住了,过了片刻,略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道:「那我上去啦。」
梁杉柏轻声道:「好。」
祝映台走了两步,重又停下来,回头看过去:「阿柏。」
梁杉柏抬起头来:「嗯?」
祝映台说:「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想不通的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我这个人不大聪明,很多事情你不说,我不知道的。」
梁杉柏看着祝映台那双清澈有如秋水一般的眼眸,眼神微微闪烁过了片刻却还是摇摇头:「没有,我没什么事。」
祝映台有些失望,但还是说:「那就好,不管怎样,谢谢你为我制剑。」说完,他微微一笑,冲他摆摆手,上楼去了。
梁杉柏望着祝映台的身影一点一点走出他的视线,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看向自己的手,刚刚它们差一点就能碰触到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宝物,此时其中却空空如也,虚无得如同一片荒漠。怎么能让你知道,如果让你知道了,我就永远失去你了啊……
梁杉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都绝不会让祝映台知道那件事,哪怕这会让他恨他一辈子!
祝映台走到楼梯顶端的时候,不由得回望了一眼。从拜堂那件事之后,梁杉柏就把自己的房间搬到了船舱底层,此时从上面看下去底下影影绰绰,昏暗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梁杉柏就住在那种地方,祝映台感到有点心惊。或许他该让上官烈在下面多摆上些油灯?
上头热闹得很,祝映台才踏进主舱室,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桌边兴高采烈地挑选东西。桌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小玩意儿,除了吃的喝的,还有不少吴国特产的布匹首饰茶叶等物。这一阵子上官烈的亲兵们在吴国境内逗留,有些人认识了当地的美娇娘,一来二去地生了情愫,怕是要成就几桩好事。上官烈也不限制他们,只是说清成家可以,事情还是得做,等到有了方向,思羽号开拔海上,这些人还得跟着他出海。士兵们都知道他是个仁厚的主人,因此对此也并无异议。
「哎呀,这胭脂可真漂亮,送给莺莺,她一定会喜欢!」一个年轻的士兵欣喜地挑出一盒胭脂,拿在王上反复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