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置二十多年的索菲亚提案重新推行。
旧贵族一片哗然,攀扯撕咬。上议院的平民议员经了好几遭围堵,但因为近年来的平民军官几乎全站在他的身后。
旧贵族也无计可施。
平民议员再次接受纸媒采访时,记者朋友的提问温和轻柔,但这位平民议员面色苍白,一言不发,等到提问结束的时候,他的身形晃动了下,突然问:
“这次采访会出现在大字报吗?”
记者朋友微怔:“是的,沐先生。”
青年的面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虚弱,绿眼睛紧盯着摄像头,似乎在透着摄像头,看什么人,半响,他突然道:
“我什么都能改,我也愿意的。”
就这一个镜头,联邦网络上飙升了好几楼的讨论贴。
这次提案没有受到四大家族的阻碍,哪怕旧贵族再不满意,也无可奈何。但无人知道,西图尔女皇召见了沈涅。西图尔和纸媒上光鲜亮丽的姿态完全不同,棕发金瞳,眼角皱纹深深,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后战争过后,皇室式微,早年称得上是吉祥物,近年来,沈家势大,皇室和沈家的联系密切,收回了不少实权。
西图尔没有孩子。在沈涅没有忤逆她、没有去战区、也没有推行这次提案之前,西图尔还算是会给沈涅好脸色,但她这次连眼睛都没抬,冷笑道:
“怎么?怪不得说你是那个圣母的孩子。教你的东西,你倒是全忘了。我当年是怎么教你的,这个世界上就是弱肉强食。”
西图尔以手扶额,叹息道:“也是奇怪了,蒙特那群神经病竟然也毫不阻止。”
沈涅平静地站在原地,他始终没说话。
他对西图尔的感情比较复杂。索菲亚当年假死后,沈父没再管他,反倒是西图尔抚养他长大。无论中间经历了多少折磨,他对西图尔还是保留些尊敬的。
等到西图尔平静后,沈涅才道:“小姨,我过来只是想给你说,我准备结婚了。”
西图尔锐利的眸光直视着沈涅:“就是引得你放弃继承人位置,诱得你要死要活参加陆军学院的那个男生。我倒是想看看,那个男生,长成……”
沈涅忽然打断西图尔的话,面无表情地望向西图尔,冷声道: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西图尔。”
他说完,不再呆站原地,径直离开。
西图尔骤然挥落茶杯,她粗重地喘息着,仰靠在椅背上,神情失望,讽道:
“呵呵,沈家主,现在都知道威胁我了。你跟你父亲还真是一模一样,大情种啊……”
沈涅脚步没停。
沈涅在西图尔面前说是要结婚。其实他心里没有一点把握——他没求婚,也不确定林砚会不会同意。
同性婚姻的法案本来进行顺利。
但自从那几个神经病知道他和林砚的关系后,法案屡受波折,但好在沈涅在林砚答应告白前,就大力推行了法案——最晚明年前就能实施。
沈涅回到古堡时。
林砚正在和索菲亚聊天。林砚和索菲亚的大部分观点都能不谋而合,几乎要成为忘年交。
沈涅凑到林砚的面前,明知故问:
“殿下,你在做什么呢?”
林砚瞥沈涅一眼。
林砚不想搭理沈涅的时候,或者沈涅故意逗林砚的时候,林砚连表情都吝啬给沈涅,只会冷不丁地瞥沈涅一眼,示意沈涅闭嘴。
沈涅不再说话,他坐到林砚的身边,望着林砚,等林砚关上页面时,他捞起林砚,将林砚抱进了怀里。林砚已经习惯了沈涅时不时的偷袭,他放弃挣扎,看着沈涅重新启动平板。
沈涅做什么事情,都很喜欢抱着林砚。
林砚体温偏低,肤色冷白,身上又香,抱起来软软的。刚开始沈涅这样做的时候,林砚立马站了起来,但后期沈涅软磨硬泡,抱着林砚坐到他的腿上,林砚已经不再应激,跟个小猫似的懒洋洋地窝在沈涅的怀里。
沈涅双手环着林砚的腰,将林砚整个人都困在怀里。他处理公务的时候,甚至都抱着林砚。时间长了,林砚熟知了沈家的所有情况,如果林砚是个间谍,恐怕沈家现在已经破产了。
沈涅处理完公务,他亲了下林砚雪白的侧脸,目光下滑,刚想凑上前。
林砚的手指已经抵在了沈涅的胸前。
手指还敲了敲沈涅的胸廓。
林砚黑眼睛注视着沈涅,面无表情,声线平直:“你被逮捕了。”
沈涅的目光凝在林砚的面颊上,他滑动了下喉结,配合着举起双手,低低出声:
“好的,长官,但我有个问题。”
林砚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