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近几天,在白微澜的背后扇动下,其他两家河帮跳脚的厉害。两家背地发难李家,甚至惊动李家族长亲自找李润竹问话。
李润竹面上不显,用不符合年纪的镇定应付,带着族人逛了一圈码头船舶,再各方面打点让内部老人站在自己这边。
他看着成竹在胸,实际焦头烂额,越发迫切的想要做成和官家的生意。
可是让人问了好几次消息,白微澜都说有些棘手。
就这样晾着李润竹,热锅上的蚂蚁快糊焦了,白微澜再去推动李润竹和采石场的生意就顺利多了。
李润竹本打算咬牙做好血亏的准备,没成想白微澜提出的法子还能让他长久获利,这更加让他恭敬佩服白微澜了。
白微澜矜傲道,都是他家里夫郎的提点。
李润竹一听越发好奇,白微澜夫郎到底是什么模样,让他如此情深得意。
李润竹这边解决后,官家那边,白微澜几乎不费口舌就疏通了。
还是赶上政策好时机,天时地利人和。
这巡按御使下访,重点就是肃清贪污腐败风气,加之白微澜游说,那县官也同意了。
工期紧迫,双方谈拢后,李润竹的人马开始进入采石场做工了。
原本采石场的工人都是附近村民,一下子涌入大堆陌生人,气势就变了个样。大冬天的各个穿着坎肩露半个胳膊,浑身都透着强劲儿耐力。
村民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李家河运那帮人。
这不是专门抢人饭碗吗。
村民各个嘀咕,生怕这一天一百四十文的天价工钱就此没了。
要是发财美梦还没做几天,就被人惊醒,一时间都不知道骂谁了。
如此担忧了几天,发现河帮的人自己干自己的,并不招惹他们麻烦。采石场老板也没有辞退他们的意思,悬着的心才放回了原处。
不过人一多,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劳作的人,开始有人起了浑水摸鱼的心思。
尤其是张大郎,还记恨着管事扣他们工钱的事情。要不是采石场的一天工资是外面两天的,他才不会腆着脸来这里做工。
这几日虽然钱多,但累是真累。稍稍一歇口气就被监工抓到辱骂一通。
周围都是村里人,他当众被骂孙子似的颜面扫地,内心积愤已久。
不过就是个看门狗,神气什么。
他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现在采石场到处都是人,混在手脚麻利的河帮里面,倒是不容易被察觉。
张大郎心安理得的偷懒耍滑,还好心的给同村人说来河帮这边搬石头。
这边监工不会过来,一天混下来,轻轻松松得一百四十文。
那些村民都没这胆子,拒绝了张大郎的好意。
张大郎骂他们贱骨头,能轻松赚钱非得拼死拼活,忘记那管事扣他们工钱了?
蠢人就是愚笨,一辈子都发不了财。
别人一天下来都挥汗如雨,回家路上冒着酸臭的汗味,张大郎装模作样在身上抹了些泥水,但是神情看着就没出力的精神。
一起做工的都是些糙汉,回家路上喜欢说些荤话。
一人说两头只能干一头,回家倒头就睡,家里婆娘埋怨的很。
一群糙汉听着荤话响起一阵哄笑,都说累死了哪还有力气。
这话听得张大郎十分得意,说自己白天晚上都生龙活虎。
这话又引起一阵骚动,里面夹着骂娘声和逗趣调侃声。
旁人都说没怎么见过他家里的夫郎,大门不卖二门不出的,像个黄花大闺女。
张大郎说他有些认生,但是和他一起很得劲儿,乖乖听话的很,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
同伴都说张大郎好福气,娶了个粘人有懂事的媳妇儿。
村里人谁不知道,那新夫郎走哪里都要牵着张大郎的裤腰带啊。延山厅
张大郎回到家里,他娘裘桂香在做饭,新夫郎在扫院子外的小路。
新夫郎叫万杏,和万哥儿是堂弟。
不过,万杏是万哥儿大伯家捡来的弃婴。
后面万杏的弟弟出生了,他在家里还是很受宠,吃穿比万哥儿还要好。
他到说亲的年纪时,也有几家相看。最终挑挑拣拣,选择了邻村的张大郎。
张大郎是独子,嫁过去不用受兄弟妯娌之间的攀扯糟心事,家里父母也都健朗,张大郎本人也是个精壮机灵的。
外加张家家底丰厚,愿意拿出十九两来成亲,这在十里八村都是头一份的。
即使他堂哥万哥儿嫁到城里,也不过是给了十两的彩礼。
两家人几乎是前后脚嫁哥儿,本来就兄弟不和,相互间都有些攀比的性子。
杏哥儿嫁过来之前,他娘再三提点,在人生地不熟的婆家要先压压性子,收收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