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今日之事应是这棠溪有容同上官将军谋划的,上官将军眼瞧着她的父亲立了不世之功成了镇亲王自是嫉恨的很,他这些年来深受皇帝掣肘,又失了女儿。
棠溪有容是闻祈明媒正娶写入宗庙的皇后,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又肯在后宫中帮他。
二人前朝后宫一联手,他便难掩狼子野心谋了反。
这上官将军曾手握重权,如今这晋北的军中也好,宫中的侍卫也好,不少都曾是他的部下,他想谋反简直是易如反掌。
前些时日闻祈就那般急的出了宫,这段时日又杳无音信,怕也是中了计。
苏扶楹沉默着瞧着那上官将军哄着棠溪有容,后而在人额上落了一吻便紧皱着眉侧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挽歌是我第一个孩子她不能出任何岔子,你莫要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闻挽歌一直乖乖的捂着耳朵,她虽是听不见,可瞧见一陌生男人入内同她母后这般亲密,现下也是吓得哭出了声。
她本就患有心疾经不得半点吓,不过哭了一会儿便大口的喘着粗气儿捂着心口昏了过去。
“挽歌。”
棠溪有容急的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上官将军,跑到挽歌身前把她抱到了怀中去求上官将军。
“求你召太医来给挽歌瞧瞧。”
她虽是跟了上官将军,可这过得却不如从前尊贵体面,苏扶楹瞧着只觉讽刺得很。
只是她这般求着他又有何用,上官将军既打定了主意要谋反,自是不会留下闻祈的血脉,他寒着一张脸俨然没了刚刚那柔情似水的模样。
“把这挽歌从皇后的怀中抢出来,掐死了丢出去!”
他这话落便有侍卫走上前去,无论棠溪有容怎么哀求他们还是将这挽歌硬生生的从她怀中抢了出来,苏扶楹瞧着她现下就算是有那个心去救她,却也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挽歌公主被两个侍卫掐着脖子。
闻挽歌也醒了,她一张小脸涨的发紫不停地哭喊着。
“母后母后救我母后”
可是她的母后如今都无力自保,又怎能救得了她啊。
眼瞧着这闻挽歌要被掐的断了气儿,苏扶楹终是不忍心想要拦他,可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便有人先出声道。
“住手!”
这帮子侍卫将广阳殿的太后都押了来,只是她瞧着倒不似她们这般狼狈不堪,不过是神色间有些憔悴罢了。
苏扶楹也有许久未瞧见过太后了,亦或者是自她出了冷宫便未瞧见过她,本依着这宫中规矩她是要去广阳殿请安的。
只是这太后娘娘一直抱病闭门不出,连皇帝都不愿见,如今瞧见了便觉这太后已没了当年那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模样,她发丝尽白,似是苍老了许多,就连那背都弯了下来。
太后如今不过知命之年,可瞧着却比朝枝之年的人都要老上许多,上官将军乃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她走至人身前瞧着竟像是他的姐姐。
“哥哥,你要做什么!还不叫你的人松手!”
只是她虽贵为太后,现下却也没了昔日的权势尊贵,这帮子侍卫只听命于上官将军。
“你你若是不叫他们松手,那哀家”
太后听着挽歌的哭喊声焦心得很,她从发髻之上摸了一支步摇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哀家便死在你的面前!”
这上官将军同太后到底是有些血脉亲情在的,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妹妹死在自己的眼前,便紧皱着眉吩咐着那帮子侍卫松了手留了挽歌一命。
“以后这晋北便是我的晋北了,你留闻祈那个狗皇帝的血脉做什么?!”
太后松开了手中的步摇后而便靠在那茶桌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她一只手撑着拐杖抬眸瞧向了自己的哥哥开口说道。
“自古以来便便没有乱臣贼子能活下来闻闻祈自小便聪慧过人,此番定是不会就这么中了哥哥的计哥哥收手罢只有这样哀家哀家才能想法子保住上官氏啊!”
侍奉在她身侧的紫珠已将闻挽歌抱了过来柔声哄着,后而又吩咐着广阳殿的宫人去请太医来。
那帮子侍卫也不知该不该拦便瞧向了上官将军,上官将军便也摆了手放了人,棠溪有容蓦地起了身急急的追上去,可还未等她跑到殿前便被侍卫拦了回来。
“妇人之见!我既敢谋反自是不惧的,那闻祈已被我调出京洲城,现下估计已经中了我的埋伏身首异处了!再有七日!这京州,这晋北便是我的了!无人能再掣肘我,也无人能害死我的女儿!”
当年孝敬皇后之死,到底还是在上官将军心中埋下了一根刺,他这般说着便瞧见了被绑在玫瑰椅上的苏扶楹,他走至人身前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下来苏扶楹疼的两眼发昏,嘴角也被打破流了血。
“贱人!都是你!若不是你,静嘉又怎会死在这宫中!还有你的父亲!若不是你的父亲!我又怎会被那个狗皇帝掣肘!”
上官将军此话耳熟的很,当年苏扶楹在九华殿被揭破身份押入冷宫时,他便说过此话,只是当时他未骂皇帝罢了。
苏扶楹也不是那胆小之人,她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回过头来盯着他的这张脸笑骂道。
“孝敬皇后是死在你这个父亲的手里!若不是你仗着滔天的权势为所欲为,皇帝又怎会忌惮孝敬皇后,忌惮上官氏,致使大皇子身陨,皇后娘娘再也怀不上身子!也是为此皇后娘娘才郁郁寡欢一生,最终身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