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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乐文小说>瑶台啊设啊 > 第65节(第2页)

第65节(第2页)

秦叙书一愣:“诏书不是已经下到——”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鬓边浮出冷汗。

诏书下到中书凤阁,若是在贺述微手上,天子驾崩、新帝登基之时就该拿出来逼皇后退居后宫。

但贺述微没有这样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经不能。

“诏书进到凤阁,便不见了。”岑华群道,“既无先帝遗诏,纵有凤阁宰相以陛下临终之辞为信,又如何能逼迫今上废掉自己的生身母亲?”

古往今来,可以有被废的皇后,却从来没有被废的太后。

孝之一字尊为礼法之首,赵王正位大统,就必须尊奉自己的母亲为太后。

此刻桂堂之中只他们三人,贺述微官袍染朱,在木质墨香的桂堂被沁出苍暮之色。

他搁下茶盏,提笔辅政的手腕在朝阳中瘦成了一把骨头:“陛下年幼,未及亲政之龄,又不曾以储君之资教导,太后临朝称制已成定局。”

“贺相!”秦叙书猝然起身,仍是不服,“先帝去的那夜,御前托孤你我清清楚楚,即便太后贵为天子生母不能被废,也该让她遵循先帝遗命迁居洛阳,不得临朝辅政!”

语罢他拂袖而去,显是铁心如此。

贺述微骤然剧咳,却没拦住秦叙书的脚步。

国丧之后,赵王李璨登基,改元灵武,以秦叙书为首的御史台群臣立刻在朝上发难。

只字不提废后之事,只是说先帝遗命,请太后迁居洛阳行宫。

珠帘内太后雍容而坐,凤冠衔珠轻点,轻言细语道:

“先帝在时,因身体不适,这才让哀家临朝辅政,以圣人自尊,几多劳心劳力,自先帝去后,哀家倍感年老衰败,也是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但我只得一子,自是想他尽孝膝前。洛阳既有东都之称,迁为天子理政之所也无不可。”

秦叙书跪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后此言,分明就是在威胁群臣,倘若她要迁居洛阳,那皇帝就得跟着她一块去。

东都之中三省六部官制俱全,太后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架空凤阁群相,另提心腹以替之!

——

“贺相自然不会肯。”谢神筠道。

长安已入初夏,池台荷绿新展,竹帘挂起,送进一室凉风,仍然带着暑气。

屋中早置冰鉴,上头镇着几串荔枝浆果,红绿相衬。

“不仅不肯,太后临朝称制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沈霜野道。

李璨如今年幼,没有亲政之权,而是在麟德殿中听诸位大学士讲书,从前这位赵王殿下隐在强势的母亲和仁厚的兄长之后,百官对他印象平平,如今他贵为天子,却发现其仁善宽厚、聪慧机敏肖似其兄。

总算让秦叙书为首的直臣感到欣慰。

谢神筠说:“但贺相上书将朝议地点从琼华阁改到含元殿,这已经代表了太后的退让。”

不仅仅是退让,这还意味着太后大权独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今朝上太后垂帘听政,以贺述微为首的政事堂宰相辅佐,微妙地达成了平衡。

“太后与政事堂并非不能共处,”谢神筠道,“相反,彼此制衡才是长久之道。”

昔年以秦叙书为首的诸位宰相反对皇后称制,无非是因为太子,但如今帝位上坐的是太后亲子,李璨年幼不能主政,既是母强子弱,也是君弱臣强,不如让太后和政事堂相互制约,以求平衡。

若她是李璨,亲政之前都不会让任何一方彻底倒下去。

谢神筠微微挑眉,似有深意:“怎么样,觉得可惜吗?”

如今朝上君臣和乐,却是没有沈霜野的立足之地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沈霜野道,“朝堂不是安乐地,长安也非锦绣乡,我可不想在这里养老,怕没命活到那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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