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好,你还净挑破路烂路的在这里兜圈子?你是不是把我当了个傻的,还觉得我不会对你真的动手?”
羽谯咬着牙说完,快步走向前几步,金鸡独立撑住颜月肃和孩子,反手用刀狠狠的削向在了猎户的被绑在后面的手,只听一声刀刃破风,猎户那只好手的两根指头立刻喷着鲜血掉下去——被羽谯给砍了。
那猎户双腿一软,浑身颤抖的躺倒在地,杀猪一般的叫声响彻山林,惊起一群飞鸟,却被羽谯眼疾手快的用脚踩住了喉咙,任他扑腾的再厉害,好似一位濒死的鱼,也没能逃开羽谯的压制。
让他被踩的直翻白眼喘不过来气,眼看要背过去,羽谯才松开脚。
“还当我是什么善茬不是?再喊,下一刀就割了你的舌头。”
猎户疼得满身大汗,却不敢叫,额头上又脏又咸的汗,把眼睛刺的生疼,也不敢闭上,直到此时,他才是真的怕了。
他不过是一个穷猎户,无论是胆识,还是背后的势力,都比不得眼前这个折了他一条胳膊,又断了他两根手指的狠人。
猎户终于老实了,接下来的路即便他的伤疼的浑身哆嗦,也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因为断指处传来的钻心疼痛时刻提醒着他,眼前这个拖家带口,还一身狼狈的年轻人,是个狠角色,他要是想活命,只能乖乖听。
迎着烈日,堪堪走了一个时辰,他们便看到了被人踩出来的下山小路。
眼看就要走出去了,猎户却满头虚汗一脸苍白的倒在了路边的一丛茂密的矮竹边,似乎精疲力尽,起不来了。
一路上羽谯都不远不近的跟猎户保持着一丈的距离,他喘着气皱眉,刚想抬脚走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却被正喂奶的颜月肃给轻轻拽了下胳膊。
他顺着颜月素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那片茂密的矮竹,随即眯了眯眼睛,眼珠子一转,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靠近那猎户,他微微向前倾身似乎是想看看猎户的状况。
还没等他靠近,躺在地上装死的猎户便一个鲤鱼打挺的跳起来,不管不顾的要用身子把羽谯给撞进那片茂密的矮竹。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羽谯对此早有防备。
一个抬腿便十分精准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砸进了那片茂密的矮竹丛,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果不其然,那片矮竹背后是一处陡峭的崖隙,矮竹林被砸开的那一瞬间,羽谯和颜月肃都看到了深不见底的陡崖。
没一会儿,就听不到那猎户的响动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把破刀也还给你。”
羽谯将刀扔在地上,像踹飞它的主人一样,让它踢入了崖底,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镇暂安
等他们走到镇上,日头已经逐渐西斜了,路上遇到一处破庙,羽谯抱着颜月肃进去歇脚,却发现破庙里聚集了起码三路乞丐。
“小孩儿,你过来。”羽谯对着在场唯一一个眼神还算清澈的小叫花子招手。
那小叫花子虽然有些迟疑却还是听话的过去了,只不过离他有些远,畏畏缩缩的样子像是怕羽谯打人一般。
“你去替我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要租出的干净小庭院,偏僻些的。你若是替我跑这一趟成了,我就请你吃十天肉包子,怎么样?”羽谯在这里勉强挑了个相对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歇歇脚,却依旧不舍得放开怀里又昏睡了的颜月肃。
在他认真的与那小种花子那双黑白分明且纯净的双眼对视时,耳边也传来了好几声不屑的嗤笑。
不过他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十分正经的开口,努力打消那小叫花子面上的迟疑。
“我身上的衣服,光是布料就比得上你买一年肉包子的钱,这还没算绣娘的手工呢。眼下我的一身行头确实有些见不得人,但也只是出了意外落了难,不方便而已。既然我要让你帮我找那些外租的小庭院,就意味着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的,你也不必怕我跑了。”
小叫花子的闻言点点头,然后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羽谯,倒是显出几分凶狠来,只听他脆生生道:“十天不成,我要一个月的。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一个月的包子钱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你要是骗我,我就天天去找你,让你不得安宁,说你欺负小叫花子。”
羽谯听着这话挺有意思,这小叫花子口齿还怪伶俐,而且他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被小孩这样威胁,他当即带笑给出承诺,“那就一个月的肉包子吧。你放心好了,少爷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小叫花子也干脆,立刻起身拿着他那根被磨的溜光发亮的短棍就往外走,刚走出庙门口,就有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臭的老叫花子翻了个身,吐了口浓痰,嚷嚷道:“这话都信,两个脑子里装了猪屎的蠢货,一个敢说一个敢做,真有钱在叫花子面前充什么大爷,那个软蛋小子怕是饿昏头了吧……”
“啊!谁拿石头丢本大爷?谁?!”老叫花子怒着翻身起,然后就看到羽谯染了血的那只手里还抛着一块碎石。
“爷活那么大,最讨厌嘴上没个把门的蠢货。”
羽谯阴冷的表情和凶狠的眼神,让那老叫花子噎住了,终究还是欺软怕硬,低下头没敢看羽谯第二眼,翻身躺下往自己身上扒拉了些稻草,蜷缩得更紧了些,睡觉去了。
他在庙里休息的叫花子,对于此事的反应还不如最初听到“肉包子”三个字的反应大呢。
一时间庙里十分安静,羽谯看着头顶破瓦露出的蓝天白云,听着庙外秋风慢卷的树叶声,终究是扛不住疲惫,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