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追来的鬼吏被我杀尽,我连忙奔过去扶住陈无赦,只见他背后被鲜血染红,血流如同小河一般从他的肩胛骨流下。
我挥剑斩断锁住他肩胛骨的铁链,“忍住!”话音未落,干脆利落的将铁链抽出。
陈无赦痛到整个人都在地上颤抖,却反而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叫痛,只是闷哼了一声。
我从口袋中拿出阿媚给的秘药往他嘴里塞了几颗,他连忙咽下去。
就在此刻,一阵锁链声传来。
“哥,那下面……”陈无赦抹掉嘴角的血迹,声音虚弱的说道,“人来了……”手指指向螺旋楼梯的尽头。
方才我们对战鬼吏,已经往下滚了好几个阶梯,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滚落到了螺旋楼梯的最下方,刚才那个模糊的人影已经尽在咫尺,幽冥之火映出他披散的白和垂地的黑袍,左手在骨梯扶手上轻快的敲击着,右手拎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链头拴着颗骷髅头。
此人已经苍老到看不出年纪了,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身材高大,露出的双手上满是老茧,强硬有力。
“安魂者,等你很久了。”他的声音苍老却不嘶哑,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庄重。
“地狱第十九层的守门人?”我不敢轻敌,将诛魂剑横在胸前,剑刃上的幽冥之火烈烈燃烧。
“呵呵。”老者轻声一笑,“不过是条看门狗罢了,安魂者倒还看得起我。”
我深吸一口气,“能守地狱第十九层的人,我不敢小看。”
他抬了抬手,“我可以等二位休整片刻。”
陈无赦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抓着我的衣角坐起身来,“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走到这里了,难不成还退回去?那罔君那顿打我不是白挨了?”
“可是……”陈无赦哭丧着脸,“我觉得我们打不过他。”
“哈哈!”老者闻言大笑起来,看向陈无赦:“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惜你得问问你哥,此刻回去,他可甘心?”
我抿着唇摇头,“不甘心。”
陈无赦深吸一口气,扭了扭脖子,身上的骨头咔咔作响,痛得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气,但阿媚的秘药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此刻血已经止住。
我脱下身上的外套一边将他的伤口紧紧勒住,一边对他说道:“一会儿打不过的话,你就直接跑,不用管我。”
“没有你,我走得出去?”陈无赦苦笑。
“罔君会放你出去的。”我轻声说。
“我不走。”陈无赦目光坚定的看着我,提起拳头对着我,“既然是兄弟,那就同生共死。”
我扯了扯嘴角,捏起拳头和他碰了碰,随后我们站起身来,我手持诛魂剑,陈无赦握紧破军刃,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幽蓝的火光与红色火光相辉交映,照亮老者脸上每一道如刀刻般的皱纹。
我以诛魂剑为引,率先起攻击,剑身燃烧的幽冥之火在挥动间拉出蓝色光弧,朝着老者疾射而去。
老者满是老茧的右手轻轻一抖,那根锈迹斑斑的铁链骤然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铁链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窝中突然燃起幽绿鬼火,张开下颚将幽冥之火尽数吞入。
我猛地一惊,下一秒,铁链如同毒蛇吐信般横扫而来,腥风裹着铁锈与腐肉的气息扑面而来,所过之处,阶梯上的骨头竟被腐蚀出丝丝缕缕的黑烟。
我堪堪侧身躲过,陈无赦已经握着破军刃从侧面突袭上去,刀锋带着火光,划破凝滞的空气出尖锐的嘶鸣。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诡谲笑意,身形化作一缕黑雾瞬间消失在原地。
陈无赦攻势扑了个空,还未等他反应,身后传来铁链撕裂空气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