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俭撑着脸,恍惚的想,来到汾州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管是被大根寨土匪劫走,还是被追杀掉下山崖,都像做梦。
也不知道龙啸他们怎么样了。
洞外的雨声铺天盖地,突然卷来一阵冷风,宋俭猛地打了一哆嗦。
唔,冷。
他偷偷回头,发现帝王又靠在墙边闭目养神,腰腹的伤口虽不再渗血,可宋俭仍旧记得没包扎前触目惊心的模样。
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宋俭不知道萧硬槐怎么将他救起,又怎么将他弄到了这个山洞里。
他低头看看自己腿上的伤口,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
其实宋俭很清楚的,萧硬槐有能力在两人一起坠崖时保住他们的性命,那就有能力在不管他的情况下保全自己不受那样重的伤。
更何况从一开始萧硬槐就完全可以选择不跳下来救他。
“……”
嗯……他没有真的觉得萧硬槐讨厌,那都是假的。
宋俭挠着手指,眉眼间有些郁闷,他伸手拨了拨火堆,加了点柴,然后悄悄的朝帝王的方向挪去了。
萧应怀不确定外面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更不确定悬崖之上的凶险如何,所以他在尽量保存体力。
只是他平日习惯性的敏锐,稍有风吹草动他便能捕捉到。
比如此刻,少年正在轻手轻脚的靠近他。
萧应怀没有睁眼,由着他来。
宋俭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然后小心的避开帝王身上的伤口,轻轻挨了过去。
“陛~下~~”
他眨着眼睛,仔细的盯着帝王的侧脸瞧。
没动静。
宋俭伸出胳膊把人抱住,头一歪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陛下,你冷吗?”
萧应怀眯着眼睛:“嗯。”
于是宋俭抱得更紧了,小声道:“现在呢?”
萧应怀:“冷。”
宋俭眼眸微微睁大,萧硬槐别不是失血过多了吧,安静一瞬,他把脸也贴了过去。
“陛下,还那么冷吗?”
萧应怀没再回应,宋俭正想去贴贴他的脸,腰间却突然被一条胳膊缠上,下一秒他便被裹进了帝王怀中。
“朕若说朕冷得要死了,你要如何?”
两人的脸距离极近,宋俭睫毛颤了几下,好久才咽咽口水道:“胡说,骗我。”
男人呼吸温热,身上徐徐渡来令人十分踏实的干燥热意。
宋俭:“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冷。”
萧应怀:“如今在朕面前连敬称都没了。”
宋俭不吭声。
萧应怀额头抵着他,盯着他看了良久:“朕有时候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你这样的……”
宋俭顺着说:“笨蛋?”
萧应怀亲了亲他:“宝贝。”
宋俭脸上的热意瞬间攀升:“唔……没有……”
萧应怀听着。
宋俭脸蛋红红。
“我……我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小时候我妈妈总说我是不省心的捣蛋鬼,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还沉迷打游戏,上课还睡觉……”
这些话又勾起了宋俭的伤心回忆。
是的,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慈善就是上大学交的学费。
他眼睛突然有点栓栓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他们骄傲过,现在还让他们中年丧子……我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没有我他们说不定会过得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