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山呆滞地盯着拳头上的淤青,回忆着与江池在江边对峙时的场景,眼珠不受控制地颤抖不住。
致命的把柄被旁人攥在手中,汹涌而来的不安逼得他要发狂!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命运要一次次把自己从裴别鹤身旁推开?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尽力地追赶,但自己和小裴哥哥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没有答案,无人能解答。
沈见山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的汹涌和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好似方才险些失去理智的人不是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周时逸敏感地察觉出情况不对,“你的状态怎么这么不好。”
“没事儿,只是有些累了,逸哥,你陪我喝酒吧。”
包厢里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儿熏得他头痛欲裂,沈见山拨开那些有意无意凑上来的娇软身躯,径直地跌进了深蓝色的软沙发里。
“那个谁?小…小顾是吧。”
周时逸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瞥了眼边上那位刚被他呵斥过的男孩儿。
“周少,不是小顾,我…我叫陆飞。”垂眼的小明星嗫嚅道,“只要周少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
“路飞?呵!我还索隆呢。”
周时逸蹙眉,扫兴地打量了陆飞几眼,“嗯,行吧,就你了,去,把醒好的香槟拿过来。”
说着,他从衬衫口袋里摸出根烟,使唤身旁人给他点上,随后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沈见山身侧。
“我说祖宗,一年就过一次生日,你倒是给我笑笑啊?”
正抱怨着,陆飞托着醒酒器走了回来,娇滴滴地唤了声“沈少”。
这一声听得周时逸闭了闭眼睛,膈应得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他嫌弃地瞥了陆飞一眼,咬着烟伸手接过了醒酒器,对着一声不吭的沈见山支吾道,
“得,还得小的给少爷您亲自倒酒,谱儿摆得挺大啊!”
细腻的气泡如精灵般跳跃而出,瞬间填满了两只高脚杯。
周时逸将酒杯缓缓推到沈见山面前,挑眉,
“七零年的香槟,冰好了,尝尝?”
沈见山盯着酒沉默半晌,随后拈起了高脚杯,在暖橙色的灯光底下,缓慢地摇晃着杯中的液体。
视线跟随着接连上升的气泡位移,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剔透的小圆圈贴在杯壁上,最后破裂,心脏某处也跟着空了一块儿,好似什么东西随之消失了似的。
为了填补空缺,沈见山举杯,让冰凉又苦涩的酒流过喉咙。
“这酒不够烈。”
沈见山用手背擦过唇角的水渍,索性将余下的香槟都喝光了,叮琅琅把杯子丢到一旁,对旁边干站着的小明星歪头,露出个亲切的笑,
“你好,陆飞吗?请帮我拿两瓶伏特加。”
“好的沈少。”
陆飞心脏猛跳,忙不迭地着应了一声,临走前没忘了瞟了眼周时逸。
“你倒是懂礼貌。”
周时逸望着陆飞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将烟蒂掐灭,浅浅抿了口杯中的酒,“有这些招数怎么不用到裴别鹤身上?”
沈见山只是笑笑,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极力地压抑着心底的烦躁与不安。
周时逸也只是嘴欠打趣一句,并没有想同人计较什么的意思。
此刻,他观察着沈见山的状态,忽然提议道,“枯坐着也没意思,今儿个人多,我们玩儿点什么吧,怎么样?”
“好啊好啊!”
听见周时逸的提议,挤在角落里的小明星们欢快地附和着,包厢里让人尴尬的死寂终于被打破了。
“你们想想,什么好玩儿?”
周时逸将烟蒂丢进烟灰缸,向沙发后靠了靠,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不如就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虽然幼稚了点儿,但是简单热闹。”有人提议道,“正好儿这儿有酒瓶,我们就转瓶子决定,瓶口最终指向谁,谁就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可以。”周时逸托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沈见山,“怎么样?玩不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