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别鹤只觉得被江池耍了,嫌恶地错开眼。
“这就是你要说的秘密?”
“我改变主意了,让秘密多藏一会儿,或者,等你自己发现,或许会更有趣。”
江池盯着耸耸肩,将侧脸的碎发别在耳后,
“你等的人回来了,我该走了,再见。”
在离开前,他弯下腰,又朝楼梯下立着的沈见山与林淮序慵懒地挥了挥手,
……
注视着江池的背影渐渐消失,沈见山低着头踏上了楼梯的台阶,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了裴别鹤的身侧。
夕阳映红了人月白色的衬衫,裴别鹤出神地盯着天边的一点放空。那黑色的一点,或许是飞鸟,抑或是其它,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关心,他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林淮序眼睁睁地看着沈见山捉起裴别鹤的手腕,靠着扶手微微眯起了眼睛。
很反常的,裴别鹤并没有抗拒,相反,他的表现几乎可以称之为顺从,他顺从地将自己的伤口交到了沈见山的手中。
“比赛赢了?”
他仔细地打量着沈见山,后怕地吐出一口提在胸口的气,弯出个温柔的笑,“真棒。”
“嗯,赢了。可是你受伤了。”
沈见山没心思为裴别鹤的称赞而高兴,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抚摸人皮肤上的淤青,极力克制着心中压抑的负面情绪,张嘴明知故问,
“刚刚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抓着你的手。”
裴别鹤眼神微恍,望着沈见山停顿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这段关系,过了许久,他薄薄的唇动了动,自嘲地笑出了声,
“江池,我的……
“我的前男友。”
“前—男—友?”
沈见山将这三个字咀嚼了几遍,笑了,
“你们分手是因为什么?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吗?
“是啊。”
裴别鹤坦然承认,“他背叛了我,和很多个人睡觉,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变成?你难道不认为他本身就是那样让人恶心的婊子吗?”
沈见山凝视着裴别鹤小臂上的淤青,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吐息明显变得急促许多,
“所以,背叛你的人来纠缠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推开他呢?你对旁人都是这样宽容的吗?裴别鹤!你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圣人吗?你为什么不去恨他!”
藏在心底的怨愤让沈见山忍不住情绪失控,裴别鹤——这是沈见山第一次称呼裴别鹤的全名。
这算什么?沈见山凭什么这样怀疑自己?
裴别鹤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唇角的笑容蓦地僵住,沈见山的反应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他垂睫沉默了许久,最后轻描淡写地笑了下:
“在我看来,恨和爱没有区别,我懒得为不值得的人浪费自己的情绪。”
说着,裴别鹤停顿了几秒,目光淡淡地投向沈见山,
“刚刚你问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对他余情未了吗?”
沈见山被问得一愣,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裴别鹤戳穿了。
裴别鹤白皙手腕上的淤青和伤痕,是江池故意留下的痕迹。愤怒让沈见山的眼底猩红一片,他哆嗦着捂住那些过分明显的伤口,被嫉恨冲昏了头脑,脱口而出道:
“难道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屁话?”
裴别鹤心脏一疼,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气极反笑,
“沈见山,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他对你说了什么?”
沈见山深吸一口气,抓住裴别鹤的手,眼珠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