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千户陆文昭的卫所中,此时他正低头吃鱼,在他面前站着的是沈炼。
“锦衣卫有多少人?一年的大案又能有多少个?你们都想要大案,你说我该怎么分配?”
已是中年的陆文昭,不停用筷子敲着鱼盘,他神色激动,唾沫飞溅。
沈炼目光如刀,“卑职只是想多干事,并且把事情干好。”
“沈炼!难道巡街就不是事吗?就不能干好吗?”陆文昭说着,语气就是一软,“我不是都答应好你了吗?等过两年有机会我就提你上去,看能不能让你当个副千户。”
沈炼十分一根筋,“比起升官,我更想做事。”
“我都说了,巡街也是事,也是我们锦衣卫的分内事!”
沈炼目不斜视,“大人,卑职也不说远了,就说三个月前,首辅张海端一家的灭门案,当时管这案子的总旗凌云铠,他有这能力去办吗?随便在凶案现场逛一圈就以被强盗所害的理由草草结案。”
听得出,沈炼对这事很有怨气。
但沈炼这话不仅是在质疑凌云铠,还同时打了最后总审此案的陆文昭的脸。
难道陆文昭就不知道此事有疑吗?可陆文昭是真不敢查下去啊。
有这胆子敢去杀当朝首辅一家的除了东厂魏公还能有谁?
不草草结案还能干嘛?
难道要像陈然那个铁头娃一样去得罪整个东厂?
所以陆文昭才会派身为魏忠贤外甥的总旗凌云铠前去处理此案。
“大人,卑职认为您用人不当,您该让凌云铠去巡街,让卑职负责本卫所的大案。”
陆文昭原本压下去的火,又哗的一下升腾起来。
陆文昭将手中筷子狠狠一砸,就用手指着沈炼骂道:“如果不是念着你对老子有救命之恩,老子还真不想再管你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沈炼满不在意,“前两天陈千户找过我,说我只要愿意过去,他就把鳞英卫的大案都交给我去办。”
“陈千户?哪个陈千户?”
“陈然副千户使。”
陆文昭闻言更是被气笑,“你要是想死,就过去跟他吧。还所有大案都交给你,这种哄小孩,就连小孩都不会信的鬼话,你沈炼也是敢信。”
沈炼一听陆文昭这话,又有些犹豫。
而就在这时候,卫所的大门被推开,随后就见陈然哈哈大笑的走了进来。
“老陆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跟着我就是找死?我说的话就是骗小孩?”
陆文昭吃了四十多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只见他一点也不尴尬,同样大笑着说:“好你个老陈,竟然躲在门外偷听。”
陈然还是百户的时候,陆文昭叫他小陈,现在副千户了,自然也就变成了老陈。
陈然走到沈炼的一旁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看着陆文昭桌上的红烧鱼就说:“看来老陆你确实很喜欢吃鱼。”
“???”陆文昭不知道陈然为何会这么说,明明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鱼了。
“过两天我去金海湖给你钓几尾。”
“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