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厉霂今晚玩累了,刚洗完澡,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小脑袋往她胳膊上蹭了蹭说。
宋晩还没开口,江厉霂忽然仰起小脸瞅着她,然后,伸出小肉手摸摸她的脸,“干妈,你被坏人欺负了吗?”
宋晩立马笑着摇头,“霂霂别担心,没人敢欺负干妈。”
江厉霂睡眼惺忪地嘟了嘟小嘴:“干妈放心,我会像保护妈妈一样保护干妈的。”
小孩子说睡就睡。
刚说完,就抱着她一条胳膊,耷拉个小脑袋睡着了。
宋晩温柔地揉揉他的小脑袋,吃力地抱起小家伙,将他搁进儿童房的床上。
给他盖了一条薄被,才悄然退出房间。
秦时遇见宋晩出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药膏,一边给她红肿的脸涂药,一边感慨地说:“姐姐,我记得你生下霂霂时,他才五斤多点。”
“是啊。”
宋晩微笑着望向江厉霂的房间,“如果不是你当年救我,就没有现在的霂霂。”
秦时遇伸手转过她的脸,“只是没想到,你拼命生下霂霂,却只能以干妈的身份守护在他身边。”
宋晚潸然苦笑:“我的病也不知道能撑几年,与其让霂霂有一天突然承受失去妈妈的痛苦,不如让他待在一个普通家庭,有江瑜陪着他无忧无虑地长大。”
宋晩当年生下霂霂后,得了一种罕见的细胞瘤。
全世界都没有几例。
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回到京市后,她以江瑜的名义买下这套学区房,又把江瑜的母亲李慧从渔村接到这里。
把只有三个月大的霂霂寄养在这个家里。
一住就是五年。
江瑜是她在小渔村时最好的朋友。
奶奶去世后,她无依无靠,连饭都吃不饱。
是江瑜把她带回家,给了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江瑜的母亲李慧早年死了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心肠善良,哪怕卖鱼挣不了几个钱,也还是让宋晩在家住了三年。
直到她考上大学,又被宋家领回家,她的人生轨迹再次发生变化……
所以,除了秦时遇,李慧和江瑜是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亲人。
可她能报答的,也只有金钱而已。
一只温凉的大手,忽然包拢住宋晩的手,“姐姐,我又联系了一家国外脑细胞研究中心,他们看完你的病例,说有希望。”
宋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她这病,全球罕见。
成功治愈的例子极少。
她根本不抱希望。
见宋晩这幅状态,秦时遇忽然用力捏紧她的手。
宋晩疼得嘶了一声。
秦时遇保证似的拍着胸口:“姐姐,我一定会救你的,信我。”
宋晩望着秦时遇那双真诚到不掺一丝杂质的黑眸,唇角微扯:“时遇,我一直都很信你,可那天我晕倒,你明明有的是办法给我止血,为什么非得把我折腾到医院?”
秦时遇心虚地抿了抿嘴,“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傅靳琛对你有多心狠,让你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
“所以,你拿我的命开玩笑?”
“当然不是!”
秦时遇最怕宋晩生气,连忙解释道,“两年前,我就找好了熊猫血捐献者,就是为了以防哪天姐姐需要输血。”
说到这里,秦时遇蹲在她面前,像是狗狗似的冲她眯眼微笑:“姐姐,别恼,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