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脑子转清楚,贺绅把纸巾重新放回她手里,正襟危坐地回了原位,玩起了手机。
又是正人君子了。?
朱伊伊红着脸,小声骂他莫名其妙。
嗡嗡,桌上的手机震动两声,吸引走朱伊伊的注意力。她摁亮屏幕,垂下眼看,是李玖发来的位置共享。
他们就快到了。
朱伊伊松一口气。
李玖又发消息问她跟贺绅吃饭没。
朱伊伊打开相机,刚要拍一张桌上的残羹,胃里突然毫无征兆地翻江倒海,一阵呕意直涌喉腔。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声音很小,不注意很难发现,但朱伊伊还是立马捂住嘴,假装咳嗽。
贺绅却一语道破:“想吐?”
朱伊伊拨浪鼓似的狂摇头,想说不是,开口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要死。
这下瞒不住了。
她拍拍胸脯,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手臂却被贺绅一把拉住。
他神色凝重,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不容置喙道:“去医院,现在。”
第19章“是她甩的我。”
朱伊伊从小到大最害怕打针,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煞白的墙壁,还有各种冷冰冰的器械,看得人腿发软。
大病小病能抗就抗。
近两年唯一一次去医院还是去孕检。
她往回缩了缩手,“不用去医院,我就是……吃撑了。”
贺绅的手却没放。
一个死死不放手,一个想要抽出手,两个人没有来由地无声较劲。
半晌,朱伊伊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胳膊从贺绅的手里扯了出来,看着他,低声而坚定:“我真的没事,有病的话,我自己会去看的。”
贺绅下颌紧绷,脸色有些冷。
镜片后的那双眼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
可就在朱伊伊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紧握成拳的手倏地松开,只身走出门外。
只留下三个字:“对不起。”
朱伊伊怔了怔,不明白他那句道歉是为什么。
为了刚才的争执?
还是别的什么……
她迟缓地转动身子,随着贺绅的身影望了出去。
男人站在餐厅外,倚着墙,唇间衔着一根烟,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打火机,低头拢火,吐出烟圈时青雾弥漫。
板正的身姿难得有些轻颓。
也只有这个时候,朱伊伊才能从贺绅身上的清风朗月里,窥探出几分截然不同的桀骜与坏劣。
却又奇妙的毫不违和。
反而衬得他白日里的绅士风度是装出来的。
瞧他周身的烟雾,朱伊伊蹙了蹙眉。
她记得贺绅早就在戒烟了,怎么还在抽?
京城一到晚上就爱起风,呼啦啦地吹,贺绅出去时没穿大衣,只套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卫衣,整个人像是隐匿在黑暗中。
冬夜寒冷,他被冻红的手指骨节格外明显。
风吹过时,勒出男人劲瘦的腰腹。
只一眼,朱伊伊就发现。
他瘦了好些。
分手后的一个月,他过得那么不好吗?-
半个小时过去,李玖和许知疏终于赶到餐厅,一段路堵得两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伊伊!”李玖没过来,站在车边招手。
朱伊伊老远就看见她手里啃了一半的窑鸡,迈步过去后问:“你这是?”
“堵车太久,我饿的不行,让我老公下车给我买的,别说,味道真不错!”李玖背过身要从车里拿,“我还买了几只,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