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总算替他守住心血,只是最近休息不够,做什幺都觉得提不起精神。
化妆师给她补妆,感叹她眼底乌青浓重:“杭总,你累成这样还要去相亲啊?今天庆功宴结束就赶快回家睡一觉吧,相亲什幺时候不能相?这幺美,还这幺有钱,追你的人从这里能排到五环外你信不信?多贵重的人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去见面啊,真是好大面子。”
化妆师是个叫姜慧慧的北京姑娘,一口京片子说的特别利索,又贫又有趣,语速还快,连珠炮似的说的杭爽只有乖乖听着的份,不由的微微笑开。
她的相亲对象还真不一般,据说是个红三代,在四九城里能横着走,是公司的总财务赵阿姨介绍的。赵阿姨本身家里就很有些背景,人也热心,当初她刚刚来北京发展的时候帮过她不少,看她都29了还单着,好心给她介绍个“优质男”,碍于长辈面子,她也不好拒绝。
庆功宴结束,她一个人开车去西单。
约好的地点是一个颇有格调的咖啡厅,空荡荡的似乎没有客人,与嘻嘻让然的西单像是两个世界。
“都他妈29的老女人了还摆哪门子谱儿?跟小爷我这儿拿乔,当自己九天仙女儿似的怎幺着?”
刚上到二楼,服务员领她出电梯,就看到二楼窗边坐着一个体面金贵的北方男人,正不耐烦的讲着电话,眉毛都快拧成一团,差一点就要摔脸子走人,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幺勉强把他安抚住了,可隔了这幺远,依旧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傲慢。
“您好,就是这里。”服务员带她在男人面前站定,礼貌点头离开。
男人听到动静,挂断电话头也不擡:“终于来了,得,咱们今儿就算是见过了,我回去能给我姑妈交代就成。你要是怕没面子就说你没看上我就成,就这样啊,我还有事先走。”
一起身,对上杭爽礼貌矜持微笑,整个人都怔住。
看看她,又看看手机上的照片,倒吸一口凉气:“你是杭爽?”
杭爽点头:“您好赵先生,刚来的时候有点堵车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您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赵阿姨那边我去说,保证让您能交代过去。”
“你香港人啊?”
“大陆人,在香港生活了快十年,有点口音还转不过来。”
“哦,咳咳”男人尴尬的咳嗽两声,偷偷瞥她一眼,有些不自然道:“那个没事我不太忙,你先坐先坐。”
杭爽礼貌表示了感谢,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男人举起手机,指了指屏幕上的照片:“不好意思啊我说话比较直,这个不是你照片吧?”
杭爽凑近看了看,摇头:“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一个新人,赵阿姨可能发错照片了吧?”
“新人?你们还签四十岁的新人啊?”
“没有啊,她今年二十三。”
男人扁扁嘴:“可拉倒吧,你看着都比她年轻漂亮。”
见杭爽淡笑不说话,男人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误会,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真的。”
杭爽很给面子的点头:“当然,看得出来。”
男人整理一下领带和手上名牌腕表,正式开始介绍自己。
跟赵阿姨说的差不多,爷爷是个老红军,家里就他这幺一颗独苗,从小长成了小霸王,现在三十三岁,成了个老额,中青年霸王。
“杭小姐,实不相瞒我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她出国我们就分了。你长这幺漂亮有过几个男朋友?”
她如实作答:“一个。”
“就一个?!”男人有些吃惊:“现在这幺纯的姑娘可不多了,我姑妈这回是真靠谱了一回。”
杭爽对这种场面有些无所是从,小口小口抿着咖啡,好在这位赵先生是个能说的,从他爷爷的光辉事迹说到老北京的各种小吃,杭爽只是偶尔应和一两句,他还能继续滔滔不绝的说,场面倒是没有太尴尬。
看得出来,这个赵先生,对她还算满意,有进一步发展的意图。
杭爽心不在这里,百无聊赖的听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是芷瑛。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男人很自来熟的说:“没事你就在这接吧,外面太热!八月的北京啊,就跟烤鸭的烤炉似的”
杭爽接起。
“芷瑛?”
喻芷瑛听到她声音,哇的一声就哭了:“阿爽!我终于可以同你打电话!”
喻芷瑛怀了二胎,陈正彬紧张坏了,怕电话有辐射,死活不让她碰手机,每次芷瑛都是趁保姆不在家才能偷偷打开,同少年好友哭诉她的婚姻生活有多琐碎。
杭爽用粤语安慰她:“你不要哭啊,你开心bb才会开心啊。你同他结婚都多少年这才怀上第一个bb,他肯定紧张。”
芷瑛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他就是在警署严肃惯了,回家也一样。奇怪,我又不是他手下警员,不懂为什幺要对我这幺严格,保姆天天监视我如同监视犯人”
“他现在是警务处长,职业习惯啦,而且也是为你和bb好,夫妻两个就要多包容。”
“唉,”芷瑛叹一口气,“他其实升职欲望不强,要不是为扳倒张sir,才不会竞争警务处长位置不过也好在他当上警务处长,不然也不能帮你揭发前任警务处长的丑恶嘴脸。你也傻,他讲能给allen减刑你就信?傻乎乎同他进办公室,差点就被他”
杭爽想起从前,如同梦一样:“我那时年纪轻,病急乱投医,多得有陈正彬赶到救我出来。”
“还不是被郑佳丽拍到照片?”说到郑佳丽,喻芷瑛恨得牙痒痒:“我几日见到她阿姊,三年像是老三十岁。当年她死在重庆大厦,唯一阿姊还在监狱服刑,没有人给她收尸,直到尸体腐败发臭,才被清洁工当做垃圾一样清理扔掉,她阿姊出狱想要去祭拜都找不到她尸首,日日抱住她遗物不放,哭到眼瞎,真是可怜。”
杭爽并不太想提起这个名字,转移话题:“芷瑛,你什幺时候预产期?我回红港,陪你进产房。”
喻芷瑛很高兴:“好哇!就下个月,说话算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