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琅猛地咳嗽起来:“怎么是我?!”
他道:“你叫我?过来不是看比试的吗?怎么成了?让我?来比试了??”
沈笙笙道:“四个月过去?,不说别的,玉道友单是灵脉就又通了?四寸,剑术肯定也精进了?不少。阿琅你先?与玉道友比上一回?,叫我?摸一摸玉道友的底,我?也好?心?里有数,不会再一次输之不武。我?这也是临时起意,你就当帮我?一回?。”
“说得头头是道,怕是一开始就打了?让我?先?比试的主意!”江言琅大呼上当受骗,“可我?什么都没?准备。”
沈笙笙道:“你要是怯了?,那你就去?承剑门找陆墨宁他们吧!”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玉蝉衣这时看了?江言琅一眼,又垂眸说道:“最近常常有剑修来找我?,你们若是想摸一摸我?如今的路数,不如就在此住上一段时间,在一旁观看,看过之后恐怕也能?有所心?得。”
沈笙笙与江言琅想了?想,都觉得玉蝉衣的这个提议不错。
他们便一道在石桌旁喝着茶,不再提要与玉蝉衣过招的事情了?。
玉蝉衣却是故意将他们两人的心?思从练剑上扯开,她脑海里盘旋着刚才沈笙笙和江言琅的对话,不着痕迹地提到:“江道友与承剑门的陆墨宁认识?”
未等江言琅说话,沈笙笙便道:“何止陆墨宁还?有陆韶英,都和他关系不错。他呢,背着个美男子的名头,人人都想和他交朋友。他也不知道拒绝,这要是能?把和人打交道的时间都用在练剑上,也不至于在蓬莱那儿叫玉道友看了?笑话咯。”
江言琅脸上浮起羞赫,他不管沈笙笙的风凉话,侧过身?子,只面向玉蝉衣。他道:“风息谷与承剑门历来交好?,我?们少谷主与他们的陆掌门又是多?年好?友,两个门派的剑修弟子经常在一起练剑,因而我?和承剑门的内门弟子大多?相识,其中,陆墨宁、陆韶英与我?同龄,我?们关系最好?。”
“原来如此……”玉蝉衣沉吟,面上淡笑着随口找了?话头揭过去?,“听说陆墨宁的本事很是不错,但在蓬莱时,未能?和他一比,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江言琅道:“要是陆墨宁知道你想找他比试,恐怕要连夜逃出炎州了?。陆韶英败给你,回?去?之后就去?领了?一百鞭的刑罚。离开蓬莱时,陆墨宁和我?说过,说幸好?没?碰上你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承剑门的司律堂还?是这么酷爱鞭刑。
玉蝉衣手指轻点着石桌:“因输给我?领罚?”
江言琅摇头:“因用了?‘凤凰于飞’领罚。”
说到这,江言琅好?奇起了?一事:“玉道友,你是如何学会他们的‘凤凰于飞’的?这可是承剑门不外传的秘技。”
玉蝉衣脸色不变,答非所问,又似是在答:“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漏洞百出的招式,有什么学的必要?不用学也就会了?。”
江言琅笑道:“你在这地方深居简出,又醉心?练剑,可能?有所不知,这‘凤凰于飞’,是承剑门掌门送予我?们风息谷薛怀灵仙长的定情之物。”
“承剑门弟子能?接触到这一招式的人便不多?,顾忌其中这一层定情的含义,门派中更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论何时都不能?轻易使用这一招式。当时陆韶英在台上用了?‘凤凰于飞’,在我?眼里他已经被你逼得毫无?退路,黔驴技穷,可你却用了?更好?的‘凤凰于飞’应对。”
“要知道,这一招可不易学,陆韶英在琢磨出如何用双剑将之使出之后,私底下不知朝我?和陆墨宁炫耀了?有多?少次。若你不是在承剑门看到的,我?当真要怀疑你不止二十来岁——至少见过薛仙长。我?看过薛仙长的传影石,她才是巨海十州里将这一招用得最漂亮的人。”江言琅道。
“你在台上使用凤凰于飞,当时我?们少谷主在底下看得脸都青了?,他一定是想起自己的妹妹来了?。玉道友,你是不是也看过薛仙长使‘凤凰于飞’的传影石?”
听到江言琅提起薛怀灵,玉蝉衣心?头泛起一阵古怪,她这阵子也注意到了?,哪怕在承剑门脚下,人们闲聊时只会提起陆闻枢,几乎不会提起薛怀灵。
按理说,这薛怀灵既然已经和陆闻枢结为道侣,人们提到陆闻枢,总有人也要跟着提一提她才是。
结果却是无?人提及。
玉蝉衣疑心?她是去?茶寮的时候有些不凑巧,恰好?听不见任何关于薛怀灵的事。
她本打算等来找她比剑的修士少了?,找机会外出几天,专门用作打探消息,恰巧江言琅提起薛怀灵,朝他这个风息谷弟子打听,倒是更隐蔽更方便一些。
玉蝉衣先?问他对薛怀灵的看法:“薛仙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言琅说:“她啊,听说天赋极高,连少谷主都比不上。我?们谷主经常对我?提起她,他最属意她这个女儿,一开始是想将她培养成继承人的,后来有些可惜……”
可惜在薛怀灵选了?来到承剑门,而非留在风息谷吗?
玉蝉衣再度开口,这次问的是江言琅眼里薛怀灵与陆闻枢的关系:“她与陆掌门感?情如何?”
“‘凤凰于飞’你都看到了?,做剑修的,自然是感?情甚笃,才会将剑招当作定情信物啊!”江言琅说,“这真真是我?平生所见过的定情信物中,最浪漫的一样,也不知道我?日后是否能?琢磨出来一个,送给我?的道侣。”
玉蝉衣胸口钝痛,她轻声问:“那这位薛仙长如今在何处?在承剑门?”
此话一出,沈笙笙和江言琅对视一眼,俱是有些诧异。
“你不知道?”两人同声。
玉蝉衣拧起眉来:
铱驊
“知道什么?”
“薛仙长她死了?已经七百年了?。”江言琅道,“死在和陆掌门结契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