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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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是受海神眷顾的生物。
他们与半人半鸟海妖同源,会在湿雾缭绕的夜里攀上礁石,吟唱优美的歌曲。听到的人将会失去神智,将危险难测的大海当成布满鲜花的温床,甘之如饴地奔赴沉沦。但与受人厌惧的海妖不同,人鱼更多被描绘成神秘的、优美的形象,像黎明来临前最后一个迷乱的梦,像夜里潮水泛起的晶莹泡沫。
水手们出海前总会抱有一种隐秘的期盼,那些美丽妖异的生物是他们含在喉中却不能咽下的第一口甜酒。
事实上人鱼确实拥有尖牙和利爪。雌性人鱼乐于同英俊强壮的水手交欢,但绝大多数人只会被她们咬碎喉咙割破肚皮。
西德尼曾目睹成年人鱼引诱男性。人鱼将水手拉进海里,于是两具身体在碧波里翻滚,四条手臂像海草一样交缠着。人鱼将尾巴化成双腿,男人的性器埋进瓷白的腿间若隐若现。人鱼的乳尖红艳翘立得像海底的血珊瑚,蹭着水手的胸膛滑动,在水手像饥饿的野兽一般含住那里吮吸咬噬时,人鱼便在健壮的臂膀里快乐地扭动,发出甜腻动人的呻吟。到了顶峰,人鱼就眯起眼,咯咯笑着咬破水手的脖子。
西德尼目前还没有类似的经验,色诱做起来有点忐忑不安。
她勾着伊格尼兹的脖子,用自己能演出的最深情的眼神凝视他。在他伸手打算揽住她时,又飞快地松手游进水里,引诱他与她一同进入大海。
更何况……
西德尼一边向海深处游,一边警惕地观察伊格尼兹的神色。
这个半精灵不是普通水手。他是安静蛰伏在海里的食人海怪,从平静的海面根本看不见那浩瀚的底部究竟藏着什幺东西。
西德尼停在一块礁石边,开始唱歌。
人鱼有着上帝赐的歌喉,西德尼满意地听到自己口中吐出优美舒缓的歌声来,仿佛一只在喉间筑巢的雀鸟终于展翅飞翔。不过……哼完前奏她就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接下来的歌词与曲调。
因为在同龄人鱼积极地围观成年人鱼引诱男性时,她跟着鲸鱼在极北追逐鳕鱼群。
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了。
西德尼有点慌,歌声也像流进冰结区的河水一般磕绊起来。不安地盯着岸上的精灵,她飞速地搜刮记忆,企图将偶尔记下的几段歌曲从脑子深处倒腾出来。
海风发出嘲笑般的号声。
伊格尼兹一直兴趣盎然地观赏着小人鱼的一举一动。她生涩又僵硬的色诱当然无法让他失去理智,反而让他觉得好玩――连歌都唱不到调子上,这条小人鱼认真的吗?
半精灵活到现在几乎没有这幺开心过,他控制住笑意,决定配合她的表演。
西德尼远远看到伊格尼兹脱了那身繁重的长袍,擡手一抛,衣袍像枝桠上抖落的雪块般掉进海里半浮着。接连涌上的潮水冲走了岸边的箱子,各色糖果在碧波里漂翻,宛如宇宙初始之际眨眼喷薄而成的星辰大海。
伊格尼兹一步步走进海里,走近她所在的位置。
他拉开衣领解开发带,银发在湿水的修长躯体上倾泻如注。西德尼心下轻动,说真的,这个半精灵美得动人心扉。徘徊不定的夜雾沾湿了他酷似北极狐的狭长银眸、他半敞胸膛上优美又扎实的肌理,银发伴着诸星游弋,让人想到被水仙少年纳西斯痴心迷恋着的湖中倒影。
西德尼回过神时,伊格尼兹的手臂已经撑在了她肩膀两侧。他的眼神涣散,貌似被歌声迷惑。
对了,还有色诱的事。
西德尼隐约想起了歌曲中的一段。
伊格尼兹继续扮演着失去理智的被迷惑者,同时打量着西德尼。泡过海水的小人鱼似乎变得更可口了,蓝眼睛里装满湿漉的水汽,嘴唇局促不安地嗫嚅,双手盖住胸前两粒鲜红幼嫩的花蕾,胸乳被压着委屈地变形。身体纤细,腻理润湿,缩在他两臂之间,像只被风暴打湿的幼鸟。
伊格尼兹想做点什幺逗逗这条小人鱼。她却放开了手,胸前凸起的红蕊被冷空气一舔,瑟缩一下后颤巍巍地立起来,然后,贴上他的胸膛――她搂住了他的脖子,抚摸他的尖耳,牙齿在他锁骨和脖间乱啃。
最后,小人鱼凑近他的下巴,开口低唱,声音像海风一般湿腻轻快:
“我的爱人,请在我的深处沉眠。”
火柴擦过了岩石。
玩笑的心情暂歇,伊格尼兹感觉苏醒的性欲汇成热流注入下腹,他揽住身前这具腻上来的身体。或许他可以做点别的,好好地,疼爱这条无家可归的小人鱼,抚摸那些会让她呻吟颤抖的部位,做点让他们都快乐的事。
实际上除了对赫蒂必要的服侍之后,他基本靠自己来纾解性欲。潜伏的危机太多,性爱又太容易让人松懈。
战栗的火星划破寂静的夜。
西德尼在伊格尼兹身上乱摸,企图找到银锁的钥匙。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她分明记得伊格尼兹把钥匙放进衣服里了,难道在那件脱掉的法袍里?
冰凉的金属物件滑过指尖。
找到了!
西德尼伸手去抓,手腕却猛地被捏住,擡高,扣在礁石上,精灵高大的躯体跟着压近。半声尖叫还卡在喉口,西德尼的下巴就被迫擡起,精灵深深地吻下来。
他在咬她,牙齿在她微张的嫩唇上轻啃出绮红暧昧的水泽,之后又勾出退缩的湿润小舌用利齿轻磨,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吮吸挂在水壶口最后一滴甘露,饥渴感深烙入骨髓。西德尼有点承受不住,小嘴与精灵碾转摩挲之际,喃喃轻喘,津液从唇角滑到下巴,迷乱又堕落。
冰雪的甘冽气息让西德尼每根神经都紧张起来。
手掌在她光裸的背部与后腰抚摸,较海水而言过分炽热的体温在肌肤上点起燎原之火。西德尼生怕把他从“被诱惑”的状态里惊醒,于是尽力迎合,像一根柔软的海草,在猛然来袭的陌生暖流里扭动轻摆。
“唔……”可她很快发现这样不行。精灵皮肤上渡过来的温度是那幺惹人沉醉,红肿奶尖贴着另一个胸膛滑动是那幺痒,那幺痛苦。身体不受控制地升温,下身血管贲张跳动的幅度盖过了左胸的心脏,将全身的血液都牵着泵入那里。
实际上人鱼本来就是一种性欲强烈的生物。这些天伊格尼兹又对这条未成年小人鱼进行了全面的开发,用乳夹,用试管,用肛塞和震动器,她到目前却从未经历一次真正的性爱。饥渴感在沉淀,稍经爱抚就骤然腾起将整具身体搅得浑浊不堪。
“西德尼……”精灵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仿佛性爱过后般沙哑怠懒,裹着一股子惹人战栗的热酥进她的耳洞。
难受……西德尼轻喘着,想着干脆咬碎他的喉咙好了,再继续下去肯定不妙。
小人鱼轻柔地缠上精灵的身体,贴近他的脖子,亮出人鱼狩猎时才会显露的利齿。
咬下的动作却被乳尖上传来的濡湿酥麻感给打断了。
伊格尼兹含住了她的乳尖,牙齿和舌蕾交换着蹂躏逗弄那个敏感翘立的小肉粒。西德尼的身体软成了海草,抓着身前人的银发,声音怯弱得不可思议,“不要――别,别吸……”
她乱动的手打落了伊格尼兹左眼前的单面镜片。
她猛地愣住,流窜的情欲也冷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