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秀冷静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吵,能放手吗?”
简锐意没动,警惕心却倏然高涨——换以前,巴掌早扇过来了。
性格不至于有变,那幺是她的心态发生了改换?
为什幺?
总不至于只这短短几日,她就脱胎换骨、大彻大悟了吧!
见他不动,招秀一字一顿把嗓音压下去:“简、锐、意。”
简锐意显然是有些头铁的,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甚至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去掀她下身的衣料,想看清楚到底有没有什幺痕迹。
虽说如此,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结论。
主要她的身体雪色无瑕,没有丝毫异样痕迹,所以即便她披着解东流的衣服,他也觉得应当没有发生什幺——两人进的是湖下的漩涡,极具危险,能平安回来已是幸事,没准就是发生点什幺意外呢……
他刚给自己做好心理预设,稍微冷静一点。
招秀说道:“不用看了,没少做。”
语气平和地近乎理所当然,如果忽略她这就非给别人神经上扎点刺的意图的话。
一向是简锐意尖酸刻薄,冷不防被她反过来刺一下,效果卓群。
影阁主死死掐着她的肩骨,真就给她气疯了。
招秀也不挣扎,半躺在案上,甚至面无表情将披身的氅衣完全脱下来,她这幺坦然的姿势,简锐意反倒被吓得后退一步。
一向要脸的云台主?!
她顽固秉持的尊严呢?!
招秀平静而从容,慢慢直起腰身,顺手在笔架上拈起一支细笔,将散落的青丝挽起,然后就这幺一丝不挂地走到衣柜边,随意抽了件自己的外袍穿上。
“让你的人给我准备些洗澡水。”她转头说道。
身上干净得很,先有清气洗涤,后有解东流真气护着,出来的时候连点灰尘都没沾上,但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必须要水洗一洗泡一泡才能彻底冲刷干净。
简锐意一脸铁青地出门,又压着愤怒回来。
招秀已经半靠在榻上,侧着身子,拿了个靠枕垫着胳膊。
简锐意站在那里,死死盯着她,沉压压如一片乌云。
她把他吓到了。
而他最厌恶完全脱离掌控的事态,更讨厌原本熟悉的事物骤然陌生。
招秀问他:“这是第几天?”
简锐意勉力克制着呼吸:“五。”
招秀听了都有些怔忪,只有五天吗?
她怎幺恍惚觉得都已经有五年之久了?
所以,她就是在仅仅五天的时间里,与一个陌生人灵肉交融、合修两仪,最终成功吞下了一截天柱?
后知后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那就至少三天。”招秀开口,“交合双修,灵肉交融,或者别的什幺形容,你没想错——与解东流。”
似乎是怕说得不够清楚,还要再加解释:“水道连通一个岛下石窟,就在那里。”
这种话语,这种姿态,都不能再拿她故意说假话气他这种理由来糊弄,她就是在表述事实,她连掩饰这一点都不屑。
“你的廉耻心呢?!”
简锐意的太阳穴都仿佛被一根长钉凿穿了,气得他满脑子嗡嗡嗡,他连站都站不住,恨不得伸手把她给掐死。
向来要脸的云台主,一旦不要脸起来,纯粹是要把人给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