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可能……”夏雁还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我刚来的时候,甚至以为你们对他很好,他才会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性子,见到你们后才明白,原来那只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毕竟连亲生父亲和亲哥哥都不帮自己,富二代的圈子又拜高踩低,想不被欺负,除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还能怎么办呢?”
夏雁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貌似接受不了这一事实。
夏泽羽不顾他的情绪,继续说:“你说他该有多绝望,才能违抗人类的生理本能,十几天都不进食,活活把自己饿死呢?恐怕早就得厌食症了吧,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又或者说,没有一个人在乎他是死是活。”
“你胡说!让他来见我!”夏雁突然暴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情绪失控地怒吼着。
“你漠视他,是觉得他的出生毁了你们幸福的三口之家,还是因为……”夏泽羽身子突然凑前,质问道,“这张脸长得太像你的亡妻了,你不敢面对呢?”
“闭嘴!不是这样的!让夏泽羽出来见我!让他来见我!”
“你对不起你的亡妻,对不起你岳父岳母的期望,也对不起夏氏,所以不敢面对跟过去有关的一切,你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没有岳家扶持就一事无成的废物,而夏泽羽的存在就像是在提示你的失败,所以你厌恶他,把恶意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闭嘴!!!”
夏雁抄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砸在夏泽羽的脸上,夏泽羽没有躲,任由父亲的行为,好在是纸杯,好在水也不热了,不疼也不烫。
“夏泽羽先生!里面发生什么了?!”
外面的警察在敲门,但夏雁还是没有半分消停,反而还扑过来,紧紧地掐住夏泽羽的脖子,他双眼猩红,面目可怖,没有半分手软。
“把夏泽羽还回来!该死的是你这个冒牌货!”
“你只是对付不了我,所以才想让好拿捏的夏泽羽回来罢了。”
夏泽羽还是面无表情,直到警察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立马挤出眼泪,转换为委屈巴巴的表情,一边抓着父亲的手一边挣扎,警察把他们分开的时候还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爸……”夏泽羽看起来又委屈又害怕,声音还微微发抖,“不要恨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犯罪,不管你坐了多少年的牢,你都是我爸。”
夏雁被警察按在茶几上,头发随意散落更加凌乱了,衣服也因为挣扎而被扯到变了形,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但他眼神里的凶狠还是丝毫未减。
“他是假的!他不是夏泽羽!”父亲失态地吼叫着,“他把我儿子杀了!你们抓他啊!”
警察当然不信他的鬼话,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夏泽羽还能是谁?他们二话不说就把他押了出去,听着他渐行渐远的嘶吼声,夏泽羽松了一口气。
接待室有监控,但在夏泽羽踏进来第一步的时候就屏蔽了,等他们查看的时候会发现,这几分钟的内容凭空消失了。
原主没想过报复这父子俩,夏泽羽本来也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本想着只要这父子俩作妖别太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走到这个局面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作死,又不是没给过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珍惜。
夏泽羽用手帕不紧不慢地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慢条斯理地迭好放回口袋里。
他本来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只是每次都用傅东延的,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带也不用麻烦别人。
果然跟谁待久了都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
走出警察局的那一刻,天上竟下起了绵绵细雨,冬天下雨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又湿又冷,更何况现在还穿少了。
夏泽羽搓了搓胳膊,刚打算继续往前走,一件外套就披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没有栀子花香。
夏泽羽猛地回过头,就对上了沈从锦那张冷峻的脸,他立马后退了几步,这反应像是看到厉鬼似的。
沈从锦眸色一沉,貌似被夏泽羽这个反应伤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夏泽羽质问道。
“你真的要大义灭亲吗?”沈从锦反问。
“不然呢?”
“夏泽羽很在乎他的父亲和哥哥,你用着他的身体,这么做合适吗?”
“他在乎他们,那他们有在乎他吗?再说了,谁规定我用了他的身体就要替他原谅他的家人了?这段时间的委屈是我自己受的,我报复他们理所应当。”
“你果真和苏忆恩说的一样,冷血、残暴、没人性。”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夏泽羽懒得跟他争论,直接认了下来。
“傅东延知道吗?”
“他是最早知道的人。”
“所以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你们联手谋划的?”沈从锦嘲讽地笑了,“把我拉下泥潭,就是你们的目的?为什么?”
“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觉得你做的事过分吗?”
“有什么过分的?你们争不过我,就觉得我过分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
夏泽羽转头就要走,沈从锦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个外来者,我饶不了你,”沈从锦咬牙切齿地,“你毁了我的一切!”
“毁掉你一切的,是你的自负和傲慢,现在收收你的性子,说不定还能保一条命,”夏泽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警告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了,想把你逼上绝路的人不止我一个,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