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杞与他热情相拥。
“哎哟我口误,该称韩将军。”
“你少来。”
“嘿嘿,几时来的?”
“刚到,第一个来见你。”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解小菲一巴掌拍在韩杞肩头,高兴头上,差也不当了,抓起韩杞手腕,“走,我们家去喝酒。”
路上韩杞说虽知夷陵是蛮荆之地,真正来到这里,民俗之陋、民生之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解小菲说这算什么,想当初他们刚来那阵儿百姓居所俭陋,上面住人,下面住牲畜,灶台、粮仓、茅厕混在一处,房顶用茅竹铺设,每年必发生火情。还有他们走的路全是土路,逢下雨天,泥泞不堪。街衢狭窄,不容车马通过。是仇县令来了以后,修缮街道,别灶廪、异人畜,又教百姓修建瓦房,渐渐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说话间,到了住处,解小菲叫花露出来待客。
花露刚从李纤凝那里回来。当年她常往县衙望候李纤凝,自然识得韩杞,拿出酒菜来招待他。韩杞称呼她嫂子。
二人叙了些别后之情,酒过三巡,韩杞方状似无意地提及李纤凝,“阿姐,她这些年过的好吗?”
“还行吧……”解小菲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花露听见这话忽然瘪了嘴巴,愤愤道:“阿凝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韩杞惊问为何不好,哪里不好,可是此地苦恶之故?
花露摇摇头,说阿凝不在乎这些,是仇县令待阿凝不好。当下抽抽噎噎把李纤凝受仇璋冷待,独守空房四年,甚至挨了打的事全说了。字字句句扎在韩杞心上,他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心痛,眼睛没瞪出血来,回问解小菲,“这些都是真的?”
解小菲挠挠头,“没露露说的那么夸张,最近半年两人感情恢复一些,小姐还怀了仇县令的孩子。”
“阿姐住哪,带我过去。”
“你略平平心气,真没那么严重。”
偏偏花露好死不死又补了一句,“阿凝前几天被凶徒袭击,动了胎气,正卧床养胎……”
韩杞哪里还能忍得片刻,旋风似的冲出去。
解小菲怪花露,“你怎么什么都说呀!”
花露捂嘴巴,“不能说么……”
仇璋一口忍了三天气,今天见李纤凝气色好些,胎像也稳固了才敢质问:“你是故意的罢?”
“什么?”李纤凝刚喝完药,嘴巴苦,指着茶壶里素馨泡的橘柚茶说:“给我杯茶。”
仇璋给她倒茶,一面说:“凶手,你早发现了他在跟踪你罢?”
“哪有,我没发现他跟踪。”
“你还撒谎,没发现你当晚身上带刀干嘛?”
李纤凝喝茶,喝着喝着笑了,一副小心思被揭穿的表情。
仗着自己有身子动了胎气,仇璋不敢跟她发火,坦然承认,“是呀,我发现了。”
“你怎么敢!”仇璋尽管动怒,仍极力压制火气,不敢高声语,“你怎么敢一声不言语,怎么敢拿我们的孩子冒险?”
“有什么关系,结果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