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眼神一凝。
楼才下了一半,甚尔就闻到了那股熟悉又浑浊的酒味。
他最近是跟老头子犯冲吗?
“哟,看来你最近过得挺不错的嘛。”玄关处,身穿浴衣的健壮白发老头醉醺醺地朝甚尔挥了挥手,看见他手上抱着的儿子,扯起嘴角吊儿郎当地调侃道,“哟哟,这是哪家的孩子啊?”
晓矗立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甚尔。
甚尔叹气,把孩子交给晓,“你先上去吧,我来应付。”
晓接过宝宝,凑到甚尔耳边悄声问道:“他是谁啊?”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瞥了一眼玄关的老头子。
老头子乐呵呵地笑着。
甚尔看着他笑成这样,觉得一阵牙疼,言简意赅道:
“家主。”
直毘人一个人就把客厅的沙发占了一大半。
“呀,真是个小巧的屋子啊。”直毘人环顾四周,毫不客气地挖苦道,“哪天晚上你梦游一次,这里就会塌了。”
很多年前,甚尔曾用这个借口搪塞了自己不小心把家主院子里的假山弄坏的事实。
懒得听这个醉鬼叨叨,甚尔甚至连茶都没有端上来,“你从哪里知道我在这里的?”
跟外界想象中的不同,甚尔
其实与禅院当代家主——禅院直毘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糟糕。
虽然整个家族都被迂腐气息渗透,由上到下都对没有咒力的甚尔苛刻以待,但当年禅院家主却曾在暗中给过甚尔不少帮助,虽然他从未说出口,但甚尔知道自己当年能那么随意地离开禅院家的大门,跟他多少有点关系。
如果说禅院家里有谁能够勉强够得上甚尔的信任,那么面前这个男人算是唯一一个。
“本来是不知道的。”直毘人坐直身子,“但是这不就巧了吗,我要找的人正好就在你家。”
“什么意思?”甚尔眉头狠狠一皱。
“别紧张。”直毘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是针对你。”
“实际上,最近几年来,我一直在关注家族里出生的新生儿。”直毘人道,“别人我大概就不说了,但是我想说到这里,你应该能猜出来。”
甚尔眉头一动,“十种影法术?”
咒术是一个八成靠天赋的游戏,究其根本就在于每个人的生得术式都是靠天生的血脉决定的,或强或弱,一出生就能决定上限。
而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能够在长久的时间里保持在咒术界中的地位,自然也有属于自己不外传的血脉遗传术式。
五条家是无下限术式,加茂家是赤血操术,而禅院家,则是十种影法术。
不过这样强大的术式也不是满大街都有,就像五条家只有一个五条悟,禅院家也有多年没有诞生拥有十种影法术的咒术师了。
关于这一点,当年在离开禅院家之前,甚尔也听到过不少流言。
禅院家与五条家历代不对付,因为五条悟的诞生,族里很多长老都非常焦躁,担心家族落于人后,似乎正在用什么法子,加速「十种影法术」的诞生……
毕竟目前来看,想要与无下限抗衡,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怎么,你也搞这种欺负女人的事?”甚尔双手抱胸。
直毘人胡子一翘:“呵,也不是不行。”
底下人的小动作,若是作为家主不知道就有点丢人了。
但是可惜,他能做的也不多……
糟糕,这么一想更丢人了。直毘人沉思。
甚尔无语,“那就滚吧。我对禅院没兴趣,你想要在族里做什么也跟我没关系,别来我这里碍眼。”
直毘人并没有因为甚尔的出言不逊而生气,反而往后一靠,一副这是自己家的模样,大咧咧道:“态度不要这么差嘛,甚尔,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
“我这么做自然也是有理由的。”直毘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抬眼啧了一声,“这就是那什么……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