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毫不留情。
那时候外面下了大雨,雨打在窗户上,啪啦啪啦地响。
江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场雨十分吓人,
当时的自己说了什么?
似乎是在挽留。
眼泪流了满面,是从来没有过的悲伤和歇斯底里。
哦,他当时在说——
“不要走——”
但回应他的,只有那一声清浅的关门声。融在大雨里,仿佛从来都只是江杳一个人。
很讽刺,明明自己才是被背叛的一方。最后却是江杳去挽留的凌白。
如今四年过去,江杳再问起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风波,凌白对他说的却还是那句话。
——我们都是要长大的。
片刻后,江杳呼吸急促起来,他微微蹲下身,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十分痛苦。
黑发青年抬手抓住胸前的衣料,汗水已经缓缓沁出,他的手攥紧,一直攥紧。
“杳杳……”
不等凌白说完,江杳便大步过去,一把攥住了对方的衣领,恶狠狠地按在旁边的墙壁上。
江杳唇微微张开,还在大口喘息。
“你凭什么说这句话。”江杳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神色,不同于四年前的乖软,也不是如今的随性淡然。
黑发青年的额发微微拨开,那双眼瞳亮得惊人。
仿佛有一簇小却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没由来的,凌白有些心慌,他喉结微滚,却被江杳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你凭什么说这句话啊?明明是你先走的,明明是你先抛弃我的,你放弃了我们的友情。”
“现在又假惺惺地跑回来,做这些自我感动的事情,可是……从来就没有人问过我需不需要。”
说到一半,江杳的话语都有些哽咽:“这些事爆出来又怎么样,不爆出来又怎么样?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到头来,原来凌白根本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意的是什么。
思及此,江杳慢慢松开凌白的衣领,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刚那句话里用光了。
“我都已经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了,我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啊?”
“都已经走三年了,为什么不再自私一点,为什么不让这些事永永远远地烂在肚子里……我有什么好在乎的,我有什么值得的。”
突然间,江杳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却是语无伦次。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却是一片尚且温热的水渍。
原来自己哭了啊,可又是什么时候哭的。江杳后知后觉地想。
“杳杳?”凌白轻轻喊了声,话语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抖。
江杳的状态不对。
凌白看着他,刚才那个还浑身浴着火光的青年这时候却突然暗淡下来,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