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她照例半定制工作西装时,顺便帮梁景明也做了一套。
裁缝是个意大利老头,向来爱跟客人打打闹闹,比划着给他量腰围,突然擡头一笑:“年轻人,你一般偏左还是偏右?”
“……嗯?”
“就是你的——”老头挤眉弄眼,就差在空中画个茄子,“你知道的……”
“偏右。”
当时梁景明根本没反应过来,倒是在一边翻杂志的万姿开了口。
一字一顿,她又玩味地盯牢他瞧:“面对面看的话偏左,他自己的方向应该偏右。”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他顿悟的精彩表情。
在裁缝响亮的起哄声里,一米八八的大男人跟受刑似的,站在圆台上尴尬至极,头都快擡不起来了,穿衣镜里攥紧了拳,耳廓都泛起淡淡粉红。
瞪了万姿一眼,自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无语得近乎懊恼,却也悄然抿起唇角。
他那副模样落在眸中,她手中杂志仿佛成了废纸,字排列组合得颠三倒四,顿时怎幺也读不下去。
无论肌肤相亲多少次,这个人总有种奇异的处男感。青春生涩混合着勃发欲望,如两枝交缠的猫薄荷般,勾她深嗅,引她上当。
“别不好意思啊……”
于是他终于可以换下样衣,飞速冲进更衣室时,她紧随其后,挤进狭窄空间。
暗黄吸顶灯接触不良,似乎随着深呼吸明明灭灭。在暗与昼的边界,一切涌动暗流都无处可逃。
“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
在他沉沉的目光里,她故作诚恳地轻声道。
皮带“咔哒”一声松开落地,换一枚红唇慢慢贴了上去——
“听说男人那个越大越长,越容易偏向右边。”
“让我检查一下,好不好。”
那天香港,是罕见的干燥,弄得人想不停接吻,补充水分。
如今回想起来,一切恍如隔世。
彼时半推半就让她检查,最终又情难自抑检查她的人,如今置身两千五百公里外,在屏幕的另一端。
还浑然不觉她的所思所想,像个单纯的小傻子,如每一个异地聊天的夜晚,跟她乖乖汇报三餐。
“……总之,高桌晚宴没什幺好吃的,坡式早餐倒还可以。有烤多士配咖椰酱,两个半熟蛋沾黑酱油和胡椒,再加一杯南洋咖啡。有咸有甜,我觉得你会喜欢……但量有点太大了,你说不定更爱肉骨茶……”
“是幺。”
机械地应和着,万姿只看得到梁景明的一身正装。映在眼里,挥之不去。
同样在脑海里闪现的,还有那日更衣室里交叠的喘息,墙壁上印着的每一朵虞美人,以及身体被完全填满的爽意。
很奇怪,含着他的手指轻吮,被他用力压在墙上进入时,她明明是迷乱的,却能把壁纸图案记得特别清楚。
赤红花朵交叠在一起,浓烈得像一种毒。
“梁景明,问你一个问题。”
骤然打断他的新加坡美食分享,万姿情不自禁往前探了探。领口又向深处落了点,她仿佛低头就能看见他的下身。
她大姨妈早就走了,何况欲念之火一旦燃起,就烧得人坐立难耐。
因为行程安排太满,她只跟梁景明去试衣,西装做好了后,是他自己去拿的。
所以她不知道他穿起来,竟是如此好看。
更不知道那个搭配衣服的小玩意儿,他有没有戴。
“当时做好西装,我有给你买一对——”
话音未落,工作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
本来就心猿意马,万姿扫了一眼更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