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岚姐,郑重其事说道:“盛怀翊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想法。耳环确实是我落在他那里的,因为我手上当时有娇娇录制小四和那个华裔高管视频的存储卡,盛怀翊作为酒店的老板,他出于维护客人的隐私,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存储卡无可厚非,但是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之所以不敢让太子爷知道这件事儿,是我不想徒惹不必要的麻烦、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我和岚姐说,会给她留字条,找她帮忙,只是想以防万一。
“至于他看上娇娇是怎么一回事儿,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沈修延的女人,我的身体、我的忠贞,只对一个叫沈修延的男人至死不渝。”
靠山背靠他老子,就冲他老子在东三省呼风唤雨的权势,再加上有中-央保他老子的大人物镇山,只要他老子一天不倒,靠山就永远不可能有失势的一天。
而盛怀翊不同,他是道上最牛逼的头子,是手握人命的亡命徒,整日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就他的那些产业,哪一项不是把牢底坐穿的罪名,我得有多傻、脑子得有多混,才会放弃靠山这棵大树不倚靠,而选择与一个半条命握在阎王爷手里的男人纠缠不清。
盛怀翊这样的男人,是牛逼,做他的女人,也确实风光无两,但同样,他的牛逼是建立上打压一个个其他黑道组织的基础上,他的黑暗帝国越大,树敌也就越多,他一旦栽了,他的女人,下场可要比蕾蕾、芊芊之流惨多了,我犯不着拿自己后半辈子的荣辱,陪他豪赌一场。
岚姐正儿八经的盯着我看,审读的目光,片刻后,她说:“男人都有征服欲,你越是这样,越是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尤其是像盛老板这种在女人堆里一向无往不利的男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拒绝他。”
我笑了笑,说:“那我就做第一个敢拒绝他的女人!”
盛怀翊的几次出手相救,我感谢他,但是同样,他的言行举止,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涌,会吞没我、摧毁我。
他一句要我的话,靠山就把我折腾进去半条命,若是真的被靠山抓到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我擎等着被靠山拿枪打成筛子。
我说耳环的事情到此为止,并托岚姐代我转告盛怀翊希望他嘴下留情,别再说任何一句足以毁了我的话,有时他一句玩笑的话,就能主宰我的生死。
岚姐没有在这边久留,她和我喝了一盏茶后,起身离开。
岚姐走后,我折回到别墅,恰好看到秘书和靠山交涉完工作下楼,迎面碰到我,秘书和我打招呼唤了声“岳小姐”,说靠山正想找我,让我过去他书房一趟。
对秘书道了谢,我提步往楼上走。
来到靠山书房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以后,缓步走了进去。
靠山半边身子背对着门口抽烟,在只开了一盏壁灯的昏暗房间里,指间那一点猩红明灭可见。
我说侯晏说,你找我。
靠山扭过头,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几张照片。
“这个人是你说的那个娇娇?”
我视线落在桌上的几张照片上,上面是盛怀翊搂着娇娇的场景,每一张照片都亲昵暧昧,有一张照片是在帝豪庭酒店门口拍摄的,两个人拥在一起的画面十分和谐美好,而且让我惊讶的一点是,娇娇的一侧的耳朵上,竟然戴着那只我留给岚姐的耳环。
我一时间惊住,不知道是盛怀翊事先知道靠山暗中派人跟踪他,故意为之,还是他买通关系后运用ps技术合成上去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靠山看到这张照片,我想,他都没有再怀疑我背叛他的理由了。
我说是,是娇娇。
靠山淡淡“嗯”了一声,说:“你这个小姐妹应该挺有手段,不然依照盛怀翊的品位,就你这个小姐妹的脸蛋和身段,很难入那位祖宗的眼。但如果是你,就另当别论。”
靠山的话,我没法接。
他好像给我设了一个陷阱,我答不好,就会有自陷风险的可能。
我不知道靠山在试探我,暗吁了一口气后说:“每个人的审美和品位都不一样,娇娇有她的好和过人之处,盛怀翊能看上她,也不难理解。至于我……”我顿了顿才说:“你可别打趣我了,也就你看得上我,对我另眼相待。”
靠山笑了笑,隐在一层薄烟后面的眼神,泛着丝丝柔和的光。
他说:“耳环的事儿,看来真是我误会你了。”
说着,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包装极为精美的烫金logo盒子送到我面前,是国际奢侈品牌海瑞温斯顿,说送我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粉钻的白金项链,吊坠是拇指盖那么大的粉钻,通身净透,泛着莹润的光泽,哪怕不懂行,也知道是稀世珍品。
看着价值不菲的粉钻项链,好像是佳士得前两日拍卖会上的拍品,我知道他是为了补偿我,特意买给我的。
我合上盒子,佯装没有被哄好的模样,嘟着唇说:“一条项链可哄不好我。”
靠山看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拿我无可奈何,问我:“那你想要什么?”
靠山在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无论是珠宝还是包包,只要是钱能买到的,只要他高兴,能直接填满我的衣橱和梳妆台。
本来和靠山在一起,我是图物质,图自己不再需要为了生活奔波、自轻自贱,可渐渐的,单纯且富足的物质,已经满足不了我空虚的精神世界了,我想要得到更多,沈太太的身份也好,还是感情也罢,我希望靠山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属于我岳绫一个人所有。
可是,我没有办法开这个口,更不敢过分暴露我不知足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