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祝青臣拢着鹤氅,抱着从史官那里收来的《祝青臣传》手稿,在官员们的簇拥下,离开尚书台。
“这么早就要回宫?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我们凑点钱,在临高楼给你办接风宴,请你吃你从前最喜欢的小烤羊排,怎么样?”
“要不去沈竹沈大人府上,你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再聚聚吧?”
沈竹也点头应了:“去我府上罢,你还没去过呢。”
祝青臣连忙摆手:“今日不行,来的时候和陛下说好了,晚上要回去给他上药。”
“上药?你在宫里还兼任太医呢?”
“那可不?”祝青臣叉了一下腰,自信满满。
众人失笑。
“又没打仗,陛下什么时候受伤了?”
“你咬的?还是你挠的?”
“就你那点力气,没有你给陛下上药,哪里就疼着他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们也不好再强留,只好将祝青臣送到尚书台正门外。
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两列宫人,两列禁军,浩浩荡荡。
众人一见架这势,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把祝青臣给推出去。
“这儿呢,这儿呢,太子太傅在这儿呢!”
“陛下也真是心急,就一个下午没见着人,这么大阵仗。”
“倒像是我们绑了祝青青,要把尚书台踏平似的。”
祝青臣笑着,回过头,对好友们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聚,我从宫里带酒给你们。”
“好,快去罢,别叫陛下等急了。”
祝青臣的这些好友,就算从前与他同龄,如今都至少比他大了十岁。
他们满脸欣慰地看着祝青臣,目送他离去。
祝青臣摸摸头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是……总感觉和他们差辈了。
算了,不管了。
祝青臣爬上马车,坐好之后,朝他们挥挥手。
马车辚辚,往前驶动。
祝青臣独自坐在车厢里,打开出来时,李钺给他的小包袱。
李钺给他的一包蜜饯,就剩下最后一块盐津桃脯了。
他倚在窗边,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嚼着桃脯,心想回去再找李钺要两颗。
忽然,马匹一声嘶鸣,马车急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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