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果真没有睡觉,他的困意就和乌云一样被日出驱散了,一个劲儿的找泉鲤生聊天。
他似乎是被风景所打动,开始迫不及待地期待起下一个能为之驻足的景象,并不断征求这个似乎去过很多地方的同行者的意见。
泉鲤生去过的地方很少,去过一些地方的人是松本清张和早乙女天礼,前者是难得一次的出门取材,后者是常年被带着到处乱跑。
“是有很多值得去看的地方,但不能保证能带给你什么新鲜的体验哦。”鲤生说,“五条君见过大海,也见过日出,为什么会喜欢这一次在海上的日出呢?”
五条悟回答不上来。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如果有不认同的话直接当作废话打断就好——旅行途中的花雨,修学旅行夜晚的流星,路过陌生的边隅突然被拽入狂欢的庆典,这些偶然出现的东西或许是比计划中的旅行更令人快乐的事呢。”
五条悟听完之后才说:“这样的话,泉鲤生应该也算是「偶然出现的东西」。”
泉鲤生:“……虽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把人比作东西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尤其是在当事人面前。”
“你在介意吗?”
“那也不至于……”
“你介不介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泉鲤生:“……”
这个屑小孩!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乱侃,居然一直聊到已经能看见小笠原群岛的影子。
鲤生被拖
着完全离开不了,眼看着天变得越来越亮,海风也没那么冷,咸湿的气味随着逐渐靠岸而逐渐变淡。
当他们在当地人诧异的眼神中踏上陆地的那一刻,鲤生彻底失去了回去的时机。
都是出海,都是调查,这何尝不是一种实习。
鲤生这么给自己做着心理思想工作,只希望那两个被放了鸽子的组员今天能健全的走下调查船。
做什么事都有一个优先级,优先级决定行动的先后顺序。
而对于此刻的五条悟,他的优先级最高的事情自然就是——
“那是甜品店吗?”
他想要吃早餐,在阳光明媚的清晨用甜腻的东西唤醒自己的大脑。
一开始鲤生还担心着,岛上看起来就很简陋的甜品店能不能入这位有钱小孩的眼,而且现在太早了,大多数以新鲜为卖点的甜品店应该还没来得及开始食物的制作。
正在售卖的甜品要么是可以存放一段时间的冷藏货,要么是昨晚遗留下来还没变质的那一批。
可五条悟这个矜贵的小少爷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买了光是看起来就像是深得法国巴克街真传的甜点。
鲤生只尝了一口,马上买了一升的水死命灌,才能勉强把嘴里的甜腻清洗到人类能接受的程度。
五条悟把便宜的甜品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嘲笑鲤生垃圾的接受能力。
在嘲笑声中,鲤生突然摸到了小桌侧面的凹凸起伏,似乎是刻
痕。
这张桌子是海边常见的小圆桌,被商家摆在风景好的地方,以便顾客可以在享用食物的时候拥有一个较好的观景环境。
鲤生侧过头去看,在白色塑料质地的漆面有着被尖锐东西刻上去的划痕。
起初他以为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游客留了类似于「到此一游」的字迹,辨认出划痕的内容后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五条君——”鲤生喊来了五条悟。
“OSAMU……治……天宫治?”五条悟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不明所以地看向鲤生。
他们立刻找到甜品店店员,询问外面刻痕是怎么回事。
年轻的店员听了之后苦笑两声:“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发现的时候我很气愤地告诉了老板,说一定要把这个到处搞破坏的惯犯抓住,老板却说不用管。”
五条悟:“到处搞破坏的惯犯?”
“是啊。”店员说着又开始不忿,双手挥舞起来,“不仅是我们店,岛上其他地方也全是这样,被刻上了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也太不详了,简直跟诅咒一样!”
泉鲤生:“既然老板说不用管,也没有人去追究,那他们应该是知道是谁做的吧?”
“啊……说得也有道理。”店员也一副搞不明白的模样,“不过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最近半年才来小笠原工作的。”
按照店员说的,鲤生和五条悟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的确,「OSAMU」这个字符几乎
出现在这座小岛的每个角落。
不仅是鲤生和五条悟刚走出的甜品店,还有海边休息长椅的靠背、商店的柜台、餐厅桌面的漆皮、药房的瓷砖、游客咨询台的小桌……就像游戏中的彩蛋一样,这个划痕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