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荒海的人有几率找上来,两人并未住进人间城池里的客栈,而是寻了个偏僻荒芜的山涧附近,凑合着休息一夜。
“……荒海那边有人传话给我,说沉邺调集了鳞甲卫的人在暗中寻我们。”
用竹竿撑起的架子上搭着谢策玄的外袍,隔着这道简易的屏风,濯缨和谢策玄各自查看自己的伤势。
谢策玄想了想:“是那个叫小柳儿的女统领给你传的话?”
“嗯,”濯缨淡声道,“如今你我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不想我倒戈沉邺,小柳儿听命于我这件事,你最好谁也不要透露。”
谢策玄听了她这番威胁,忍不住啧了一声,没好气道:
“我是那种背后捅刀的小人吗?这种事还用特意强调,你是不是瞧不起……”
“谢策玄,帮我解一下带子。”
听到这话的谢策玄脑子猝不及防地空了一下。
待他诧异转头时,便见少女用肩膀轻撩起隔在两人中间的衣袍,探过来半个身子与他四目相对。
正在上药的谢策玄已经褪去了上衣。
火光摇曳,将他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痕,以及线条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照得分明。
若仔细多看两眼,他胸膛上因疼痛而迸起的青筋也尽收眼底。
“……不好意思,”濯缨没什么诚意地道了个歉,“我的肩膀疼得厉害,没法绕到后面解衣带,所以想让你帮个忙。”
谢策玄忍了忍:“你又没外伤,解衣带干什么?”
“内伤就不是伤了?”
那两箭是远超她本身修为的两箭,她本是奔着要沉邺性命的目的才如此孤注一掷,但如今仔细想想,还是太过冲动。
成功了固然好,可若失败了就会陷入被动。
就像此刻这样,肩膀连抬一下都是剧痛。
好在她平日修炼时过于卖力,芥子袋中最不缺的就是炎君给的药酒,抹上后将伤处揉散,明日大约就能恢复如常了。
“……行,转过去。”
谢策玄竭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些。
濯缨倒是从始至终都镇定过分,并无任何杂念,她偏了偏头,将长发往前拨了拨,等着谢策玄的动作。
好半天,才感觉到衣带松开。
身后传来了哗啦一声扯下帘子的声响。
“朱厌被你杀了?”濯缨问。
对面响起谢策玄没好气的声音:
“废话,它没死我有命来接你?”
顿了顿,他尾音微扬。
“怎么,想谢我救命之恩?”
“没这个打算,毕竟我也救了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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