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女子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兰姐姐那么好的主子,做她的奴婢那不是修来的福气吗?有什么可挑剔的?
萧长卿掠过她,又去缠兰溪,“那些年不满十五的灾民女子,都安顿在了别院中,约有三四百人。”
“我见她们平时无事,便请了些女夫子和匠人,想着教她们些谋生的本事,但女夫子的人选得好好挑一挑。”
“今日恰逢姐姐出宫,不如去别苑走一走,亲自挑选夫子,如何?”
兰溪闻言,心底忍不住喟叹一声。
她下令将那些少女纳入城中后,便将此事交给了华叔,没再插手,也未曾有多劳心劳力,只偶尔问问近况罢了。
却顶了那么大一顶贤良的帽子。
而萧长卿知道此事后,默默无闻地帮忙,上到买卖宅院,购置生活用具,下到衣裳首饰,行住睡卧,都忙前忙后,尽心尽力。
如今,甚至请了女夫子……
她是一念之慈。
萧长卿却是真心实意,至纯至善。
有那么一瞬,兰溪竟不敢看萧长卿那黑白分明的眸子。
怕从那眸中,看到那个虚伪的自己。
“好,那便晚点回宫。”
兰溪起身,“去别苑。”
也为人师
朗朗的读书声,自厅内传来。
夫子正在教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仄,秋收冬藏……”
从最基础的千字文学起,夫子每念一句,少女们便跟读一句,琳琅悦耳的声线让这简朴的书房变得清雅而出尘。
这些入城的少女,大多出身于穷困家庭,家中男子都极少读书,更别说女子了。
因此,格外珍惜这读书的机会。
兰溪进去时,一个十三岁的,面色微黑的少女,鼓起勇气提问道:“夫子,四时有序,是天理如此,那四时乱了呢?是为何道理?”
“往常大雪不过日,如今已绵延一月有余,书上有讲为什么吗?”
夫子愣了愣,看向进门的兰溪,欲要开口的话止住。
兰溪来到首座。
看着少女们懵懂而天真的脸,心底叹了一声。
这是她永远回不去的少年时光。
她在首座上站定后,对提问的少女点了点头,“这道题,我来回答吧。”
“回答之前,我想问一下在座诸位,你们觉得,此次雪灾为什么会发生?”
人群静默一瞬。
慢慢的,才有人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