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口干舌燥,于是?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扭身却见一旁的苏瑾言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干脆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而后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瑾言其实不知道孙子柏今天为什么把?他叫来,显然,他似乎没?有发挥的余地,孙子柏一人足以。冷不丁的眼前多了一盏茶,还有闯入视线的白?皙手指,他条件反射的就接了过来,只是?接过来之后才怔愣住,他们这诡异的默契倒是?有些奇怪。
而注意到这一幕的白?子玉更是?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这两?人之间的动作,为何?如此自然。
孙子柏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我堂哥还说,前几天在苏城行凶的歹徒也是?那匡义军逆贼,等等,”孙子柏说到这里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群歹徒行凶之人该不会就是?你们吧?”
萧启敖:……
“听?说他们个个凶狠毒辣,被抓之后全都毫不迟疑的吞药自杀了,死之前还喊着什么‘匡扶正义,扶危济困’的口号,他们就跟不怕死的死士一样疯狂,这群人太可怕了。”
孙子柏心?有余悸,而萧启敖几人则是?被他简单几句话就勾起了噩梦般的回?忆,那惊险的刺杀,冰冷的剑光,血肉被兵器刺穿的感觉,只要一想想他们就觉得头皮发麻,再听?孙子柏描述他们毫不迟疑自杀的场面,什么匡义军的口号。
疯子,那就是?一群疯子啊,劫后余生啊他们这是?。
萧启敖几人只觉心?惊肉跳,伤口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可是?他们不是?要刺杀本世子陷害几位公子吗?为什么又对你们出了手呢?”
“世子当真不知道为什么。”
苏栾面色阴沉,他的伤口疼得厉害,刚刚那一摔更是?整个人都有些麻了,此时他们哪里还敢把?眼前的人看作是?什么单纯的小白?羊,匡义军余孽的算计他们自然清楚,但他们不确定眼前这个戏精世子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可笑?原先他们还把?这人当傻子,但事实证明他们才是?真傻子,眼前这人绝对是?装傻充愣的高手。
孙子柏却一脸茫然的样子,仿佛真的不知道,他将视线转向身旁的苏瑾言,“瑾言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瑾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正色道。
“匡义军逆贼的野心?昭然若揭,三十年?前,他们打着匡扶正义,扶危济困的口号,说是?要为天下百姓讨一个公道,可事实上他们烧杀抢掠之事也没?少做,尤其在匡义军规模壮大发展成?气候之后,以其说他们在为老百姓讨公道,倒不如说他们有了争权夺势之心?,那头领甚至自封为王,发誓要推翻皇权,重整江山。”
虽然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如此公然说出来白?子玉几人还是?有点不适应,苏瑾言倒是?毫无避讳的样子。
“说来可笑?,”苏瑾言讽刺的勾起了唇角,“他们口口声声为了百姓安宁,为了百姓可以饱腹,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倒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混乱,陷百姓生死于不顾,甚至为了他们的私欲将封地百姓逼入绝路,由此可见他们真正念念不忘的并非什么‘匡扶正义,扶危济困’,不过是?某些人对曾经差点到手的权势执念太深罢了。”
苏瑾言一语点破匡义军余孽的本质。
“他们刺杀世子陷害四大世家,无非是?为了挑起西南与京城的对立,他们好从中牟利。”
“如今刺杀世子不成?,反过来刺杀你们,目的也不过如此,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苏瑾言淡淡的阐述,孙子柏望着他却一副双眼发亮的样子,苏瑾言干脆撇开头不看他。
“歹毒,真是?太歹毒了。”
孙子柏愤恨道,“我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屁。”
萧启敖几人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一想到被刺杀时的惊险就觉得这群人格外可恨,其心?可诛。
白?子玉始终是?最理智那个,“既是?如此,世子意欲何?为?”他相信孙子柏叫他们来不是?让他们来看戏的。
孙子柏摊手,“你们也看到了,这群逆贼已经猖狂至此,先是?偷了本世子那么多粮食,现在又是?刺杀本世子,又是?刺杀几位公子的,此事无论如何?也要让皇上知道,让皇上为本世子做主啊。”
白?子玉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事自然有都尉府的唐将军和苏州府的钱大人上奏朝廷,世子无需担心?。”
不过话一出口白?子玉就意识到了,匡义军余孽此次受到重创,只怕他们最不想让朝廷知道他们的情况,否则以皇帝对匡义军的深恶痛绝,只怕到时候会对苏州重拳出击,这对他们而言显然没?有好处,所以,他们必定会想办法拦住送往朝廷的奏折。
孙子柏却道,“可是?本世子也太冤了,况且苏州距离京城山高地远,皇上如何?能轻易相信唐将军他们?你们也知道,这匡义军余孽都渗透到都尉府里了,还做到了司马的位置,那钱维安更是?稀里糊涂助纣为虐,那余孽吴昌洪还是?钱维安的心?腹长史呢,所以这件事就是?他钱维安都脱不开干系,如此,他们的话皇上如何?会信?”
苏瑾言已经明白?孙子柏要做什么了,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身边装傻充愣之人,心?底再次微微触动。
白?子玉同样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世子要我们怎么做?”
“本世子希望几位公子能回?京城,将本世子的冤屈一五一十的告知京城,告知皇上,”孙子柏说得真切,“你们可都是?亲眼所见的,这匡义军猖狂至此,他们都对本世子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对你们的,相信你们的话,皇上一定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