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里面有个小客厅,江姜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手指在椅子上蹭了蹭,没沾上灰,江姜才放心坐下。
他来的时候真查过,这酒店的卫生不行,所以来的艺人更愿意住那几个豪华的,如今是冬天,横店的剧组都聚集在此,豪华酒店的房间供不应求,价钱也就涨了一倍,公司买不起,便选了个这个。
公司还是爱钱。
他记得上辈子拍戏的时候就过敏了,过敏原因他不知道,他当时急着拍戏,去周围的药店买了一支药膏匆匆抹上,消了之后这事早就抛之脑后了。
他前世很爱钱,非常爱,爱到无法自拔的那样,一度为了赚钱迷失自我,死了一次,他发现有钱没钱也无所谓了,他这样的人,就连死了也是无声无息的。
如果他能看到前世死后的情景,那场面一定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惨,尸体都泡的发白腐烂根本没人能够认出来。
江姜小小的伤感了一会,听到门铃声的那一刻伤感戛然而止。
他打开门,一身黑色制服的服务员推着餐车站在门外,餐车上的菜品和用餐工具一律用保鲜膜包裹着。
房间不干净,起码吃的是干净的。
江姜让开一条道,服务员先是礼貌性的问好几句,接着将饭菜摆齐。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他肚子早饿了,助理看着不好相处其实还蛮有责任心的,问过他吃什么。
他早有打算,准备这一个月都白嫖裴知珩,给自己省下一个月饭钱用在其他地方上。
酒店点的餐会挂在房账上,退房的时候他打个电话让裴知珩一齐结了。
这酒店的饭这么贵,一碗面要他二十,他根本吃不起。
服务员拿出账单核对,核对完成后江姜签字,确认无误后服务员说了句“祝您用餐愉快”,正面朝着他离开客房。
明天定妆,江姜要保持一个良好状态不能吃太多,吃了半饱勉强满足饿瘪的胃后,就打电话给前台让服务员上来收餐。
昨天太累,今天太忙碌,他躺在浴缸里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湿着头发上来后猛地记起,他今天想了好几次裴知珩,但一次都没有联系他。
可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想起裴知珩?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给裴知珩发去一个表情包试探他是否在线,对方超过一分钟没回,他转身丢下手机去吹头发。
现在不回说明他还在忙。
不知道他一天天有什么可忙的,上班忙下班还忙,忙得七情六欲都快没了。
江姜不奢望某个工作狂今晚能回消息,订了个明天凌晨五点醒来的闹钟,就习惯性地侧躺睡觉。
·
江姜今天睡得依旧不好,他猜测是缺少裴知珩的原因。
他其实不爱赖床,但每回从alpha温暖的怀抱中醒来,他都好想再躺着睡几分钟。
他的身体十分依赖alpha,大约是ao相处久了的本性。
江姜醒得比闹钟还早十三分钟,他关上闹钟坐起来发呆。鼻尖没有他熟悉的alph息素的味道,他适应了几分钟才彻底清醒。
剧组会安排车辆接送演员,陈在溪被公司命令着跟组,目的就在于看住他这个以前的可控品现在的未知数。
他一次次的潜在挑衅成功在陈在溪面前刷足了存在感,陈在溪看到云砚就会想起他,有事漏掉了旁人都不会漏掉他。
江姜吃完早饭,随意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粗糙地擦了几下,围上他的那个便宜货围巾揣上房卡坐电梯下楼。
他半张脸挡的严严实实的,衣服黑白配,双手放进长款羽绒服的衣兜内,不声不响,低调得像个路人,走到酒店门口都没人认出他是演员。
这也方面了江姜。
他的正前方,是剧组派来接送演员的黑色商务车,车门大开着,穿着亮眼颜色的云砚不知道犯什么毛病,正在和人搭话,他手中拿着明信片,握着金色签字笔在明信片上签字。
看签字时常和手腕的活动幅度,应该是在写to签。
找他要签名的粉丝的背影都透着愉悦,深情表白过后接过签名,转过身来。看清粉丝的面容后江姜人傻了,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粉丝是丁白,是他的助理丁白。
诧异之余是庆幸,还好他昨天没和丁白交心。
丁白显然没有注意到他,越过他乐颠颠地走了。
江姜不和这种眼瞎的脑残粉计较,昨天他跟了云砚一路,丁白一定也清楚云砚私下和人设的性格相差巨大,都清楚还不脱粉,说不定还在背后骂他是装的。
想完他就打了个喷嚏,他扭头注视着丁白的背影,心想他猜的真准,他总算知道粉云砚的都是哪些人了。
剧组定妆的地方是一个小型摄影棚。都敢请云砚来当主演,剧组规模和拍出的剧的质量可想而知,妆造除去两个领衔主演都敷衍至极,好在江姜底子好,扛得住剧组的糟蹋。
可妆造精致又被男朋友宠坏的云砚并不满意,向导演提意见。
无非就是江姜上镜比他好看,盖住了oga男主的风头,他要求剧组改妆。
古装戏更挑演员的相貌,江姜硬件条件摆在那,怎么改都压他一头。
助理站在他的不远处,余光中,他看见丁白的表情闪过强烈不满。
改妆的事情一闹再闹,剧组没办法请陈在溪出面协调。
陈在溪请求其余人移步休息室,化妆室内只剩他们三个。
他不听话有所欺瞒,而对方不仅不留后手和他站在统一战线,毋庸置疑,陈在溪定是站在云砚那一边。
陈在溪翻旧账,“昨天机场的事情一经发布就引起网友的激烈讨论,江姜,你知道因为你的失误,公司的精心计划已经成了一场笑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