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屋里的家具装饰奢华之气横溢。
李家男人坐在软椅上和闻悦三人面面相觑,还有些警惕和局促。
这半日他已经大致了解被俘的缘由了,他实在没想到李村长的孙女胆子这么大!
虽明白事出有因,可他还是无法接受,他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懦夫,还没人家女娃子胆识大。
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他就是不想搅和到这事之中!
万一、万一他就……
说了一上午,对面之人还是无法沟通,李舒羡也有点累了,她揉了揉眉心,克制着自己语气,尽力柔缓讲清其中利弊。
“李叔,我能理解您不欲出头的想法,只想过安生日子,可如今他们那般过分,就算顺从了,你们的日子不也悬在弦上,日日忧心着吗……”
“……”男人沉默着,无言以对。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发现一切的辩驳都是那样苍白无力。
也许李家娃子说的是对的,但他们已然习惯了,不敢承认、也不愿想今后可能会面临的一切。
他们现在就像不断被拉扯的弦,这跟弦显然已经到了极限,随时会崩坏断掉,但只有这个轨迹是有迹可循的,他们如同无根浮萍,仅仅能抓住这根芦苇便满足了。
他们害怕,一单松手便会被汹涌而至的巨浪打翻,在茫茫黑暗中寻不到方向。
这种可能单是一想就令人绝望和无法承受。
贪污、压榨、剥削,这些也不是他一个普通的农人左右地了的,他只想有个能够栖身的茅草屋,能够养活一t家子的一口粥,这些就够了。
李舒羡对上他无可奈何且迷茫的神情,突地也是一阵词穷,她叹息声起身。
“李叔在这里好生休息一阵子吧,等这事尘埃落定后,我定登门赔罪,任您们责罚。”
男人脸上纠结之色几经变换,拘谨到不知往哪儿摆的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坐着的软垫。
软乎乎的,跟跟朵云似的哩,他们山里人家一辈子见都没见过这等好东西,不知道到时候回去时可不可以带回去给他家婆娘用用。
她老说她腰不舒服,坐着时用这个靠着肯定能好些……
心里头气消了大半,然而男人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一时拧巴得很。
听到李舒羡的告辞声也不肯理会,别过头冷哼几声。
闻悦将剩下的半杯热茶一饮而尽,跟着站起身,想了想叮嘱道:
“这座宅院还住着几人,您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找他们打打牌打发时间。”
山里不适合这种有大院子四四方方的宅院修建的,而这座院子嘛——
自然是庆延县丞花了大价钱修在这儿供自己带侍妾出来享乐的,因此在装饰上一点都不手软。
闻悦早些时日在收集被贪赃物时发现的,顺手给封了,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儿,她再次佩服李舒羡的果敢,她以为少湙说的添把火是更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没想到她做法竟如此简单粗暴!
但确实见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