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美好下,她藏在肢体语言里的细枝末节让孟鹤鸣看出她此刻并不松弛,隐隐有防备的姿态。
“停车。”孟鹤鸣道。
徐叔在这句话之前就已经放慢了车速,闻言只是轻轻一点,车辆安静刹停路边。榕树的树影将他们整个包容其中,日头下的燥意被宁静取代。
孟鹤鸣这才发现,几步之外,还有个男人。
他眯了下眼。
被伞面遮挡,堪堪看到窄腰和一双劲长的腿。不知为何,这个场面让孟鹤鸣觉得似曾相识。
仿佛在半山的落地窗边,他也看到过这么一双属于男人的腿迈出那辆白色奥迪。
窗边树影摇曳,挡住了男人的上半身。
“我下去请——”
孟鹤鸣打断徐叔,“不用。”
树荫下,男人又往前迈出一步。伞影晃过他的胸膛,紧接着是一张年轻却张扬的脸。
视线在那张脸上聚焦。
孟鹤鸣敲击的指节停顿一瞬。
路周。
是他?
或许是这辆车太惹眼,榕树下两人显然注意到了停在斜后方的阴影。
滚烫的风吹到脸上,央仪回过头,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几分。
路周细心关注着她,自然看出了她的不自然。面上闪过一瞬怔愣,他仍不怕死地问:“你在害怕?”
央仪抿了抿快没血色的唇:“……没有。”
现在叫人走已经来不及了。
孟鹤鸣的车就停在身后不到几米的地方,显然是看见了他们。这个时候让路周走,摆明了就是狗急跳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捉奸在床。
央仪混乱的大脑已经不支持她找到正确的词来形容眼下场景了。
三十几度的天,斜阳普照,她如坠冰窟。
刚才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挣脱路周的手,在这之后她始终保持礼貌距离。
孟鹤鸣的车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在对方握住她的手时,还是她挣脱时,还是这之后?她要说什么?她和路周只是碰巧遇见?他会相信吗?
思绪纷乱中,车门推开一条缝。
先入眼的是锃亮的黑色皮鞋,而后是一截熨帖得体的西裤裤腿,再之后玉骨修长的五指扶住了车门,将其推得更大。漆黑锃亮的轿车如同幽深的洞穴,只是凝望着,压迫感便迎面袭来。
央仪心里的弦也随之一根接一根地应声而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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