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杰的大哥显然是有了另外的想法,这也是他一直推脱的原因。
“大哥,赵王宫守卫森严,里面的监牢更不用说,怕是一只耗子都没法从中跑出去,咱们想从中带出这位公主,顺利回到楚国,那不是白日做梦。”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此次出来,二人带了一百金,手里是很宽裕的。
“你先打听着,看看附近看守监牢的是赵国那位大人,咱们在想办法投其所好,慢慢图谋,时间长一些无所谓。”
“可我之前已经给阿兄去了信,告知他,咱们即将返程。”
“你把公主在监牢的事情告诉他了?”
“那没有,此事非同小可,男女之间的事情更不好说,公子显然是个重情义的,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左右是赵王无情。”
刑家老大看了一眼自家弟弟,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这个消息被送了回去,那他们也没那个必要继续留下了,还好没传回去。
“日后给二弟写信要提前告知我,大不了今年这个年咱们不回去过了,若是他来信催促,你可先找理由拖着,最好,咱们一定要带这位公主一起回去。”
“那就听阿兄的。”
刑家大哥点了点头,随后亲自帮自家弟弟倒了一杯茶汤。
桃源监狱就在二人住处的不远处,二人也没想到阿元其实是被关押在这的,自从上次公子持求情失败后,他深感挫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见阿元了。
平原君劝他,赵王也在敲打他,如今私下,公子持看着阿元郁郁寡欢的模样,心里十分难受。
偶尔午夜梦回,他都在想,要不私下带着她逃跑算了,可这到底不是小事,即便他真的愿意放弃眼下的一切,可她愿意跟他走吗?
想起去年冬日里的事情,他不敢大意,这次没敢放一点干草,私下给了好几床厚厚的棉被,负责看守的都是自己百分百信任的心腹,送饭的人也是严加盘查,一点火星子都不能有。
这天,他带着一些丝线糕饼过去。
“多谢大人。”
阿元每次看到他,面上都会强撑起一个笑容,可惜的是,她眼下已经没法做针线活了。
公子持私下在想,要不要把阿元之前在桃源监狱的遭遇传出去,让朝中那些士大夫去给赵王压力,说不定会更好一些。
“照顾公主,是臣该做的。”
公子煜直直的看着阿元,过了半晌,说了这么一句,面前人脸色苍白,靠在墙角,身材十分纤瘦,一旁矮桌上的饭菜,她是一口没动,近来,她不知为何食欲不振,对着饭菜经常难以下咽。
郎中也看过了,只说她心情郁结,心情好了,一切都好了。
可她到底什么时候心情才能好,公子持不知道,阿元自己也不知道,天气冷,她也不出去吹风。
每日蹲坐在这密不透风的监牢里,一呆就是一天。
阿元的双眸早没了光彩,一旁的书简早被她看的滚瓜烂熟,甚至可以倒背如流,每日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何时候睡过去,又何时醒来。
公子持在心里一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转身出去了,他给不了她自由,又何苦给她那点虚无缥缈的希望呢。
一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刑家兄弟在桃源城借着楚国商户的名头左右逢源,在二人的努力下,也接触到了赵国王宫监牢的几个官员。
带的一百金,如今也就剩下三十金不到了,这天,二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人请到家里做客吃酒,吃着吃着就醉了。
“你们楚国虽然地大物博,但,但这酒没我赵国的好喝。”
“哈,嗝。”
穿着一袭黑色锦袍的牢头,说完后不自觉的笑了笑,他已经有些醉了。
刑杰大哥看了一眼自家三弟,嘴唇动了动。
“酒这个东西,自然是各有各的的风味,大人您帮赵王做事,看押那些狱卒,每日也是辛苦呢。”
“不辛苦,不辛苦,那监狱里,没多少人,没多少人,很多都是犯罪的宫人。”
牢头摆了摆手,喝的醉醺醺的,双脸通红。
“没有皇亲国戚吗?不是说内里还关押着你们赵国的一位公主吗?说来你们赵王就是仁慈,这要是在我们楚国,楚王在就把犯错的都斩杀了,还有秦王,秦国好像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呢。”
邢杰大哥装走无意的模样说道。
“我们大王是仁慈,你们楚王也是残暴,不过没有,没什么公主,以前还会有什么重犯,现在很多都被迁到了桃源城的监狱。”
桌上的大肉早已经冷了,邢杰兄弟二人闻言面面相觑,二人双眸中都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他是醉了,但也不可能说胡话。
“那民间都说这位公主被下了大狱,那她现在到底如何了?”
“你们兄弟刚来我们赵国,不知道,民间百姓的话不可信,他们多是道听途说,以前不好说,但现在的监牢里,真没什么贵人。”
牢头说完,拿起一旁的酒杯,又喝了大半杯,想到什么,他睁大了眼睛瞪着二人,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杯。
“你们,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之前可是有人在他跟前三申五令的,牢头顿时开始警觉,这二人可别是什么探子吧。
“大人您误会了不是,我们兄弟在楚国那就是个商户,如今来到赵国,也是想做生意罢了,之前在茶馆听人说的,如今不过突然想起来罢了,大人您不要多虑。”
“好奇罢了,毕竟若是能结识这赵国宗室,生意一定会更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