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厉的眸中泛着嗜血般的红,季晨安撑着沙发的扶手,急促的喘息着,最后一句更是吼了出来,一想到楚易跟季维还有合作,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要炸开。
楚易明明知道,他多么厌恶季维,偏偏楚易还是做了。
为什么?
季晨安恨不得拽着楚易的衣领质问他,可是房间里已经没有楚易的影子,他想离开自己,震惊、愤怒、委屈……太多情绪糅杂在一起,让季晨安觉得呼吸都变成困难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等季晨安再次看向手机时,才发现电话不知道何时就被挂断,这一刻,季晨安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将手机甩了出去,砸在坚实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楚易,楚易!”
眼角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滑落,但又很快消失,只留下一道冰冷的长叹和无声的自嘲。
完了!
在手机自动关机的一瞬间,这两个字在楚易的脑海中疯狂刷屏,他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起来,甚至已经看到季晨安暴怒的面庞和恨不得撕碎他的心。
也顾不上头晕眼花,楚易连忙起身寻找手机充电器,只是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一条白色数据线,还因为视线模糊,在房间磕磕碰碰不得消停。
“大半夜的,干啥呢?你不睡也不能扰我清梦啊。”
“见我充电线了吗?”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ry……”
蹲在地上,手机尾部连着长长的数据线,可惜还是拨不通对面的手机号,想想季晨安的脾气,恐怕手机已经被砸的四分五裂了,楚易略显颓废的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不知是不是蹲的时间太长,楚易站起来时竟有一瞬的眩晕,但好在扶住了冰冷的墙壁,才让他显得没那么狼狈。
眼前的视线微晃,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覆了上来,碰了碰楚易的脑门:“啧,怎么又烧起来了。”
梁文修眉头微蹙,没再看失神的楚易,径直朝电视机下的抽屉走去,把晚上剩下的药又掏了出来,顺带接了一杯水递给楚易。
“实在不行住宾馆吧,这房子没暖气,把人冷的。”
“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楚易的面色略显苍白,坐在沙发上,将药一饮而尽,隔空递杯,梁文修倒也任劳任怨的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
明明从小适应的温度,现在却冷的可怕,柳城的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更加难熬,不过这么久都扛过来了,这一次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想着,楚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对上梁文修无奈的目光,他默默移开了视线,仰头靠在沙发上,看了黝黑的天花板,角落处不知何时围了一圈蛛网,他记得回来前还专门叫人打扫了一边的。
不太专业啊,这么点的地方都打扫不干净。
望着头顶的风扇,楚易的思绪又不知道跑到了何处,梁文修也是无聊,竟也陪着楚易一起发呆,不过也的确没什么事。
这次回来,除了警局的传召,楚易就想着把名下这个不值钱的房子卖掉,留着挺没意思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玩意留到现在,冬冷夏热的,还没有一点好的念想。
把那个赌徒送走后,楚易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正巧当初梁文修也没地方去,他就顺带接管了这个房子的居住权,刚上大学那会,每次过年楚易还会回来陪着这个可怜的兄弟。
但谁能想到难弟一转身成了坐拥千万资产的有钱人,房子也就彻底空置下来。
留下来图啥呢?糟心的地方。
“我当时告诉你,我妈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吊死的,你一个人住的时候不害怕?”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梁文修怔愣一瞬,随后脸上有一瞬的铁青,侧头去看楚易,只见他还是一副神游的状态,梁文修忍不住轻啧一声。
“你还好意思提,你上去就去上学,干嘛跟我说这个,我当时都要饿死街头了,我不住着我能住哪?住你大学的宿舍里?”
“拒绝。”
毫不犹豫就吐出的两个字,看得出楚易态度坚决,梁文修忍不住轻哼一声:“有我在,影响您老吊白富美了呗。”
“是啊。”
牢记于心的剧情都是在围着季晨安和陆羽成展开,抠出来的细枝末节让楚易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身份不简单,只是怕自己的干涉,剧情改变,所以楚易从未参与过梁文修的事情。
其实想想自己以前蛮阴暗的,只是在梁文修身上简单押宝,却让这货差点掏心掏肺,也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心机重,还是梁文修心思单一,养父母轻则辱骂重则抽打,就这梁文修都能任劳任怨的替他们看小孩。
“梁文修,你以前真蠢啊,现在怎么就变成筛子了。”楚易忍不住轻叹一声。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梁文修睨了楚易一眼,并没有反驳楚易的话,再蠢笨的人陷入污泥里,也知道奋起挣扎,更何况,梁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巴不得他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
“要我是季家流落在外的真少爷就好了。”
想想季家氛围,梁文修由衷的羡慕,只是还不等他感慨完,就被楚易一句不行给噎住。
“季晨安的东西谁也抢不走,你要是季维,我会对付你的。”
楚易说的随意,但是对上他的目光,也看得出他话里的认真。
“你大爷的,老子想想都不行?”
“不行。”
梁文修:……
这人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精明的模样,梁文修都忍不住多瞅了楚易几眼,眸中的晦暗一闪而过,他轻轻扯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