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楼层是在三楼,并不高。按照她现在超绝的体能,差不多只需要半分钟就能爬到。
所以凛凛干脆利落地选择了爬楼梯。
到了三楼后,就一路往自己的房间号狂奔,刷门卡,开门,快步进去,关门——!
“咔嚓。”
门并没被关上。
半截苍白的手指卡进门缝,钻了进来,紧紧抓住门板。
她心脏狂跳。
更加用力地去关门。
可直到那只手被门夹得出血,皮肉翻开,外面的人也没挣扎要把手收回去的意思,依旧紧抓门板。
因此,房门始终留有一条缝隙,合不上。
看着那顺着门缝蜿蜒而下的鲜血,凛凛几乎要急哭了。
一只眼睛,就在这时贴在了门缝上,仅露出半截的它怯生生地顺着门缝往里看,与她的眼睛对视。害羞又文静的声音慢吞吞响起:
“那个,”
“下雨了哦,我只是想给你送伞而已……”
“那个,”
“下雨了哦,我只是想给你送伞而已……”
他从门缝隙往里看。
被门夹到皮开肉破的手还在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不停往外渗血,他却像感知不到疼痛,始终死抓门板不放。
与他恐怖片里跟踪狂、连环凶杀案罪犯的阴间气质不同的是。
他声音可怜巴巴得仿佛是受害者:
“不可以吗……?”
“……”
凛凛紧抓门把的双手开始变得绵软,使不上劲。就像被他胆怯祈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语气抽走了全部力气。
门被他鲜血淋漓的手撑开一点。
一把漆黑的折迭伞,被他用另一只手从门缝小心翼翼塞了进来。
凛凛看着那把伞。
忽然就有些看不透自己了。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听见的是什么,想要做的是什么。
明明一切都很奇怪,不是吗?明明在被跟踪,不是吗?
这个人先是莫名其妙因为借给他纸巾这件事开始擅自跟踪她,之后收留他一晚,又开始自说自话的堂而皇之进到她家里来,还一点也没有罪犯意识的非常开心地欢迎她回家,给她做饭。
现在……又在东京出现。
说是送伞,明明已经回到酒店淋不到雨了,不是吗?还自顾自地扒着门缝,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神经病行为。明明…明明一切都奇怪透顶啊!她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按门铃通知酒店前台和报警不是吗?!
又为什么会……
看着那只递伞的苍白纤细到像女孩子一样的手,凛凛感觉大脑变得迟钝,一切都像雾蒙蒙的阴雨天,潮湿粘滞。
她缓慢伸手,接住。
“太好了。”
——像是被鲜花包裹住般开心的语气。
凛凛抬头。
看到门缝隙那只眼睛正像猫咪似的眯成一张细细的弓。
他没再紧抓门板了。
晃动那只受伤惨重、甚至让人怀疑骨头有没有断裂的手,主动帮她将门关上。动作间透露着他自成一派的诡异感满满的轻松愉快氛围,不禁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