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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她近日便在明月楼里帮工,虽然手脚不算麻利,偶尔还要打翻几盘菜,但长相和性格却能招揽不少客人进店,老板娘也算满意。

“我相信你,将来你一定会成为名扬天下的画师,到那时我就是‘天下第一画师’的夫人,这名头,可比那国公府大小姐听上去有趣多了。”

迟何呆呆地望着少女的笑颜,低下头,“我我晚些时候把画带到街上去卖,或许能换些铜板。”

在他的世界里,原本没有什么会比画画更重要。他时常觉得自己为画而生,终究也会为画而死。

“明日我们便往远处走。”

如今多了一个盼头。

“今日去哪儿?西郊,还是莫城?嘶”

芙倾正整理着迟何这段日子以来的画作,依旧是那般灵动美好,就如她第一回在街角瞥见时那样。

只是,终究是国公府娇养十七年的贵女,她做好了过苦日子的准备,她的身体却没有。

迟何很快放下画笔,走到她身边,“怎么了?又是哪里不舒服?”

四下奔走的第二个年头,芙倾的身体大不如前。最先出问题的是皮肤,她穿不惯粗布麻衣,身上的疹子几乎没断过,又疼又痒,难受地很。

为了生计,寻常男子的活计她也会去干。只是往往干不了几日,身上就要负伤,那一点工钱都不够看病。于是她便不看。

只一年,她的腰便不能完全挺直了,走路时总隐隐作痛。做苦力时强行硬抗的后遗症也悉数体现:她的手总是绵软无力,偶尔还会发抖。

迟何嘴笨,心里难受得不行,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手疼了,他就跑过去给人轻轻揉。腰痛又犯,他也只能扶着人坐下、躺下。

除了画画,他什么也不会。他只能更拼命地画画。

期盼着有一天能得到赏识,摆脱这般困境。

第四年,他们在一处偏僻的山腰间盘下一间破败的茅草屋。

山间雾气浓重,已落了一身病痛的芙倾断受不住这湿气。可看着迟何心驰神往的面容,她没说出口。

山腰上只有几户人家,常年不见炊烟,有一回碰见了,问过了才知道,这处山腰不适宜作物生长,他们在山脚也搭了临时的棚屋,平时就住在那里。

偶尔回来一下,竟发现多了新邻居,瓜啊果的便都往新邻居家送,还说要一起吃饭,跟他俩好好讲讲这山间的精怪传说。

他们露天而坐,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吃的是自家种的芽菜,喝的是山间的清泉。迟何看着这般如梦似幻的当下,恍若置身世外桃源。

芙倾看出了他的所想,没好气地指着他们那老旧破落的屋子,道:“小神仙,你且看看,那才是我们的家。”她敲敲迟何的脑袋,“别想啦,快吃吧。”

破败的茅草屋在邻居们的合力帮助下好歹有了点正形,芙倾探头往后面望去,见自家茅草屋的不远处还有一间更小的屋子,便问:“那是谁的屋子?似乎也没人住?”

一位大哥解释道:“哈,那个呀,那是一个疯子的屋,不用管。疯子爱到处乱跑,偶尔累了伤了就会回来歇歇。你们若碰见了,可别去招惹那疯子,邪气的很。”

众人继续喝着山泉聊着闲天,只当那是一个小插曲。

某日,芙倾终究还是受不住,同迟何说:“山间太湿,我浑身都疼,等你画完这幅,我们下山去买些药吧。”

醉心作画的迟何愣了会儿,赶忙放下画笔,坐到榻边。

芙倾身上肿得厉害,脸却瘦削了一圈。说话时嗓子也沙哑着,迟何轻抚着她的脸颊,酸楚到说不出话。

是了,他一向如此。话不会说,事不会做。那般鲜活明媚的人,跟着他却变成了这样。

他握着芙倾的手,说:“我们现在就去。”

可是已经晚了。芙倾支支吾吾了会儿,慢慢地挪动自己的双腿,刚落到地面,微微起身便跌了下去。

她似乎已经走不了路了。

迟何人如其名,迟钝的很。他只知道近几日芙倾总是躺在床上,下地的时间越来越少,以为她是腰疼又犯了,只过去替人掖被角。

他不知道事情为何突然发展到了这一步,芙倾也没说。

那夜下了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雨,像是要把山间所有的雨雾一并落下。这雨阻挡了迟何下山的脚步,也冲烂了并不牢靠的屋棚。

迟何将所有能够遮挡的事物全部掩在了那方木榻上。

塌上是他最重要的人,塌下是他最珍视的画。

他此生拼命奔袭的缩影,原来就凝结在这目之所及的一处。

翌日,天气大晴。山腰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阳光,晨雾不见踪影,鸟儿在枝头的鸣啼都变得清朗悦耳了起来。

迟何心急如焚,却还不能下山。刚下过那样大的雨,现在下山必定会摔个半死。若他也瘸了,芙倾该怎么办?

他一边修补着屋棚,一边盼着这烈日能将一切雾气蒸发个透,好让芙倾舒服些。

第三日,山间的邻居们纷纷回来,说这是数年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要把屋里的器具都拿出来好好晒一晒。

迟何从他们那儿得知山路已被烘干,便赶忙驮着包袱准备下山。

推开门,他抬眼一望:远处的山峦层层迭迭,轮廓既清晰又模糊,仿佛还盖在雾里,只有他们这里是晴的。

侧面的山涧飞瀑直下,与溪流鸟鸣声融汇在一处,看得他呆愣了片刻。

回过身,他又取了幅简易画架,扛在身上,这才启程。

山路并不好走,下山时要注意的更多。上山或许需要一个时辰,下山则需要一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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