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线不会太长(大概)
【二】再遇
众人的视线有如实质,令徐年手脚发软,汗流浃背,弱弱道:“那个太子——啊不是,少爷您过生辰,当然要选您喜欢的颜色了。”
“啊”连白看似是有点遗憾的,“可是我想让你帮我挑,小公子,帮个忙吧?”
“小公子”徐年看了眼不远处的谢必安和范无救,彷佛被吓到了一般收回视线,闭着眼随便指了个颜色:“就、就这个吧。”
连白望过去,只见徐年指向的颜色正是红色——成亲的那种红。
连白还没发表自己的看法,见到这一幕的谢必安与范无救忽然一笑泯恩仇,一拍即合,干脆道:“就它了!”
连白:“?”
徐年悄悄松了口气,又庆幸这三人的脾气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古怪,见没有惹祸上身,徐年便要后退撤离人群,却被连白叫住:“小公子,多谢了。”
徐年一愣,看着连白的笑眼,下意识点点头。
连白拿那俩人没办法,这红色其实也挺好看的,比什么紫的绿的强了不知多少倍,索性放弃挣扎,铺子老板拉着他量好尺寸,约好一月后来取成衣便离开了。
谢必安二人好不容易得了假,万分不想回去,连哄带骗拉着连白来到了鬼市旁的酒楼。
酒楼没有名字,没有老板,是由鬼市众人自发建立起来的,位于鬼市最繁华的地方,鬼市那是什么地方,这条街上的每一个不起眼的小贩,都可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三界中有无数人隐藏身份来到这里求人办事,醉乡楼能立在其中多年,可想而知这其中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酒楼一直是老城主心中的一根刺,这里的交易牵扯到的人太多,若是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还好,可一旦出了事,那便极有可能引起三界动乱,这酒楼虽不归老城主管,但毕竟是酆都城的地盘,若真算起账来,这帽子还是得扣在老城主头上。
老城主近些年一直在默默关注酒楼的动向,掌握了不少这里的人脉网,常与黑白无常二人商议该如何处置这里,范谢二人过不了几年也要接位,便时不时跟着听听,但他俩毕竟年纪还小,三位长辈怕他们出事,便一直不允许他们去酒楼。
这天终于得了空,俩人惦记酒楼好久了,便悄悄拉着连白来到了这里,连白一开始还劝说他们,可他毕竟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很快便动摇意志,被俩人拽进去了。
酒楼内部和凡间的酒楼没什么两样,除了繁华还是繁华,说书先生正在手舞足蹈地讲着一对苦命鸳鸯的故事,三人便绕开众人,悄悄坐到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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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年折腾了一趟,帮太子爷挑了件衣服,再回到家时,徐母已经睡着了。
徐母身上的鬼气越来越弱,不知何时就会消散,徐年每日在徐母面前表现得一切如常,只有一个人时才会表现出疲累和绝望。
见徐母睡得正香,徐年便没再折腾,索性和衣而卧,谁知他刚合上眸子,窗子就被轻轻敲响,他闻声睁开眼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乌鸦衔着一小块纸团,正不断地撞击着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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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白和范无救爱喝酒的性子是从小养成的,三人中只有谢必安还算自制,深谙出来喝酒必要有一个清醒的道理,便坐在一旁吃菜听戏。
其实在踏入酒楼前,范无救还是很谨慎的,时刻记得自己是来调查酒楼情况而不是来花天酒地的,但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他们便渐渐放下了戒心,只因为这里实在太过正常了。
普普通通的装饰,普普通通的客人,普普通通的酒菜,甚至还有客人为说书先生打赏碎银,只因说书先生投其所好,编了一段他们最感兴趣的闺房趣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平常,若不是时不时有人用灵力,他们甚至会误以为这里是凡间的避暑小馆。
连白他们到底还是年轻,戒心如此轻易便被这表面的现象所打破,撒欢儿似的一坛又一坛喝。
谢必安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幸好他们有灵力傍身,不然就照他俩这不要命的喝法,换个普通人的身子估计得喝穿肠。
连白虽爱喝,但他心里有数,虽对这里没什么警惕,但他这个人出门在外一向会留一根神经,便一直控制着酒量,堪堪维持在微醺的状态。
至于范无救,那就是个纯种的傻子了,虽说老城主他们对范无救的评价一向颇高,但只有连白和谢必安清楚,这人一旦有了安全感,就像是变了一副样子,喜怒哀乐格外明显,整个人欢脱到了奔放的地步,喝醉的丑态更是被两人瞧见过无数次。
此时的范无救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颇为迷离,显然,连白和谢必安就是他最大的安全感,反正就算他喝到边走边吐,这俩人也不会不管不顾。
连白眼睁睁见面前的人越来越红,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到最后撂下酒坛子,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然后整个人像是失了力,上半身向旁一歪,直直倒在了一旁的谢必安身上,脑袋在他颈窝黏黏糊糊蹭,蹭的谢必安耳根染上一片绯红,忍不住上手推他。
范无救虽然醉了,但也知道谢必安这是在推拒,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勉强谢必安,只能委屈巴巴坐直,然后一头栽在了桌上,无意识的哼唧着表达不满。
谢必安只是因为不太适应这亲昵的举动,下意识推了一下,却被范无救的酒后乖巧惊到,脖颈的温度骤然消失,他不由自主地抬手覆上了方才被蹭过的地方,一抬眼,便直直对上了连白戏谑含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