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六年前,林珊利用在工作中掌握的内幕消息,通过小秦名下的账户买卖韩氏的股票。短线交易,低价买进,等利好消息放出后,再高价卖出。后来,她们担心一个账户过于扎眼,冒用辣子鸡店员工的身份证前后开了三十多个证券账户。而那些大多来自农村、连股票都不知为何物的服务员,对此一无所知。
韩氏首次入股关爱妈妈,关爱妈妈的股价上涨。光这一笔交易,让她在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多了一笔一千万美元的入账。
童真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合上电脑,将文件推到一旁。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因为炒股失败从楼上跳下的女人,现场的惨烈令他不敢回忆过多的细节。在林珊的操纵下,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是否多了许多类似的悲剧?
宋丹青趴在床上,故作费劲地够床头的水杯。他的肩胛骨被明仔打裂了,只能趴着休养。
童真走过去喂他喝水。
肩胛骨被三角带固定,宋丹青的手举不高。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童真的帮助。
对于宋丹青负伤,童真心怀愧疚,包揽了日常护理的工作。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童真的脑袋一团乱麻。
从客观的角度,最佳的处理方式是把林珊的恶行公布于众。林珊是韩氏的高管,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将自顾不暇,遑论去争抢关爱妈妈的控制权。另一方面,林珊面临刑事指控,也无力再和童真争夺西西的抚养权。于公于私,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
童真下不去这个手。
不管怎样,林珊是西西的妈妈。他不想未来的某天,西西只能在监狱里见到妈妈。
宋丹青早就猜到了他的心软。
童真抱住脑袋:“你会不会觉得我窝囊?”
宋丹青摇头:“我反而觉得,你这样的人特别可贵。”
童真:“我感觉你在嘲笑我。”
宋丹青笑:“我真心的。”
童真关灯:“早点睡觉。”
他小声退出房间,去楼下的病房看老伍。
托宋丹青的福,老伍住进山城最顶奢的私人医院病房。可惜他一直昏迷中,享受不到五星级的服务了。
老伍摔的那一下,没有造成什么致命伤,但好像一下子把身体里全部的元气摔没了。生理性的衰老彻底占领高地。
“哎,老伍啊老伍,现在你不光脑袋糊涂,连手脚也不利索了。”童真悲伤地看着氧气面罩下的老人。
明仔守了一夜,脸色憔悴,胡子拉碴。
童真让他回去睡觉。明仔不肯。他说守在这里,他的良心才会安。
童真叹息一声:“毁了你的订婚,我很抱歉。”
明仔苦笑。
林珊推门而入。她后面跟着小秦。小秦手里领着一篮水果和一盒西洋参。
放下东西,小秦狠狠地瞪了一眼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