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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褚鹤并无被揭穿的心虚，一双眸子如鹰隼般盯着他，充满了警惕与厌弃，语气淡淡，却字字诛心。

“你既瞧见了，就应该明白，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强迫了公主，而是公主选择了我。她曾这样待过你吗？”

裴惊蛰面上的惨白，在月色的照耀下，犹如病态的阴魂一般，动了动唇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明白，褚鹤在炫耀，在挑衅，在告诉他那不是他该肖想的人。

他甚至没有立场去劝阻。

只得道：“我与徐平卿好友一场，自是要为他说句话，如今只有徐平卿能帮他，你若执意引诱公主，只会害了她。”

说起引诱，褚鹤便不禁挑眉，兴许裴惊蛰还不知道吧，若是引诱，也是赵棠引诱的他。

那些不经意间的触碰，无意间的勾引，都让人忍不住愿者上钩，远比处心积虑的引诱还要勾人。

至于帮助，没有徐平卿，褚鹤照样有把握让她安然无恙，但他无法与赵棠说更多。

也知道赵棠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总要自己想计谋脱困，这才顺着赵棠的心意走，让她求一个安心。

也能让事情更稳妥些。

他望着裴惊蛰，想起以前赵棠跟在他身后转，就像一只花蝴蝶，永远不知道疲倦。

裴惊蛰就像一个木偶师，赵棠是他最出色的作品，却难在这作品上付出超出人与物之间的感情，偏生赵棠总能因裴惊蛰情绪波动。

而今，看着早已不复当初高高在上的裴惊蛰，心中只觉得痛快万分，这何尝不算是一种报复呢？

只是这种报复方式赵棠不会明白。

褚鹤牵扯唇角，勾勒出轻蔑的幅度，他说：“裴大人，事已至此，你也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心，还要以为徐平卿好的名义才能训斥我，不觉得可笑吗？

徐平卿赢就赢在他比你坦诚，敢爱敢恨，又一心为公主着想，才有资格站在公主身边，而你，自诩正人君子的裴大公子，永远如同暗室里爬行的鼠蜚，见不得光。”

若说厌恶，褚鹤对他的厌恶并不比赵棠想，今日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兴许连赵棠都不曾听他一次说这么多话，且字字刻薄讥讽。

裴惊蛰似是有些身形不稳，挺拔的腰杆竟也显现出几分颓靡之色，他不禁缓缓后退了两步，又将自己隐匿在了阴暗中。

只那双眸子，依旧泛着些许光亮，似是狠厉，又似悲悯。

“说这么多，你不终究也是做配？就不怕我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传到徐平卿耳中？”

褚鹤哂笑：“那你倒是说，千万别留余地，要添油加醋的说，这样才能效果显著。”

只有这样，裴惊蛰和赵棠才能断的干净，不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裴惊蛰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不再说话。

褚鹤冷笑了声，说道：“裴公子，夜间风大，请回吧，别伤了羸弱的身体。”

裴惊蛰没有再跟上去，兴许心中也明白，赵棠身边不需要有其他人存在。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只是鬼使神差的想这么做。

于是找了个借口，将赵宁送了回去，又折返回来，受虐一般的望着两人的举动，牵手是那般的自然，赵棠对那盏兔子花灯格外喜爱，一直捏在手里没有松开。

也只有那时候，她才会流露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没有满腹的算计，连模样都瞧着娇憨了不少。

他想起了先前几年，似乎总是他走在前面，任由赵棠娇嗔想要他等等自己，他也不曾给过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