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在外头早就琢磨了。
这会只是装作为难,绞尽脑汁一样,又怯怯的道:“爷,我,我就那点斤两,都用完了…实在想不出了…唯一能想出的,就是在那树上吊着,模糊听了几句侍卫们的闲聊,他们竟都不爱管外头的产业,你推我让的。说他们大爷要把林家库房跟产业一并当了。”
“这话不知道对爷您有用不?”
“当了?!”贾琏差点摔倒。
“那个混小子!要把林家库房当了!”
“我听着是!就是觉得荒唐,做梦似的,才没告诉爷。”
贾琏走动了几圈,腾地坐下:“不管真假,我还是要见一见林铎。”
昭儿没吭声了,怎么见林铎,就不是他应该出主意的了。
贾琏倒是问了一句,他小心的摇头,像是快愁哭了。
贾琏自己琢磨了许久,最后一击掌:“我做什么要想理由呢!这就去他院子道别便是了!”
又恨自己被林铎关怕了,都忘了自己自由了!且还是堂堂正正的客!
瞧瞧时辰,这会去有蹭饭的嫌疑,便想着午后再去。
他也没闲着,又在心里一遍遍推演要如何套路林铎,从这个嚣张又无知的孩子手里抠出点好处。
那边林铎正同黛玉游园,说的也恰好是这个事儿:“今儿差不多就成了。”
“嗯。”黛玉看着一朵花蕊嫩黄的九瓣莲点头。
又道:“母亲,定然知道这样的商铺收益十分不妥,却瞒着父亲。”
无非是得了荣国公府的信儿,也不知那边是怎么劝的母亲,总归是要同气连枝,互相扶持。林家又势单力薄,子孙凋零,同甄家牵扯上,也没什么不好。
“林夫人也只是想林家更好一些。且世家大族,哪个不是这样?”
“林夫人看不出这几个家族气数已尽,也并非她不够聪慧,倒是阿姊你,过于聪慧了。”
“所以,不正常的不是你的母亲,是你。”林铎真诚的劝慰道。
黛玉??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呵,要论不正常,你当属首位,我可万万争不过你的。”
“承让承让。”
两人又嬉笑几句,黛玉倒是忧色淡去许多。
但兴许是日日侍奉汤药,黛玉气色总是差了些,林铎都不敢离她太近,生怕自己走路带风,吹倒了她去。
林铎为此找过糟老头儿,让糟老头儿好一顿嘲笑:“我那是医人的药,不是起死回生的仙丹!怎么你还想你阿姊吃了立刻就能两拳打死野猪?!你这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再说,你阿姊原先也没那么重!荣国公府整日闭门不出,又忧心过度!才落下了顽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都不懂么!你夫子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吴大夫又气哼哼的走了,林铎咬着牙,好歹总结出了一个重点。
闭门不出加重了病情。
那就带黛玉出门散心罢。
于是这会儿便想了起来,道:“阿姊,后天,不如我们去城外的云光寺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