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哀叫一声,嘟嘴道:“姐,你是不知道,老颂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平日里也没得罪他啊,这下手一点情面都不给,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禁得起折腾,我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别说洗身子了,我连这楼梯我都上不去。”
“就你矫情,怎么不见珊瑚喊累,人家一个小姑娘,这会儿还知道给我让座,就你成天膈应我,赶紧上去洗洗,洗好了下来吃饭。”浣溯溪有些嫌弃的屈指叩了叩桌子。
虎子还在那嘟嘟囔囔的赖着不走,浣溯溪一挑眉,顺势向后靠了靠,颇有深意的说道:“我这趟来事办的差不多了,眼见着过几日我们就能回去了,我近来觉着珊瑚真是越看越好,这回去之后,那么多事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是该分出去一些了。“
这话一出,珊瑚有些诧异的看向浣溯溪,虎子则皱眉回过味来了,蹭一下从椅子上直起身,那脸上还留着清晰的红印,嚷道:“我这就去洗,我这就去洗,姐我懂你意思,以后说什么是什么,你指哪我打哪,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眼见着虎子手脚并用的回了二楼,浣溯溪得意的轻笑了一声,看着另一边欲言又止的珊瑚,她摆手叫小二过来,口中说道:“我说话算话,回去之后正是用人之际,我身边信得过的人不多,到时人人都得身兼数职,你可得有准备,当时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珊瑚兴奋的一双眼忽闪忽闪的,方才的疲态一扫而光,浣溯溪不禁感慨,虎子那小崽子要有人家一半上进心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浣溯溪一侧脸,就见安皱眉看着自己,那样子看着有些生气。
“怎么了?”浣溯溪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上今天的安她莫名的有些心虚。
安扶着浣溯溪的腰不让其回避,挨近身子在浣溯溪耳边严肃的问道:“珊瑚好还是我好?”
她俩本来就挤在一张椅子上,这下更是贴在一块,这姿势着实过于暧·昧了,浣溯溪目光慌乱的划过周遭,好在他们这位置偏,这会儿又没什么人倒是未曾被人注意。
而桌子的另外两边,浣颂突然抽出手边的长刀开始细细擦拭,而珊瑚端着手中的茶杯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两人回避的这般明显,浣溯溪心中尴尬越甚,而那头应她传唤正往这走的小二,眼见就要转过楼梯口了,浣溯溪一把抓下安的手牢牢反扣住,宽大的衣袖垂下遮去两人的小动作。
她肩碰着肩,红脸讨饶道:“自然是你最好了。”
说完怕安不信,浣溯溪衣袖下的手,手指轻巧的绕着安的手缝虚蹭着,处处透着讨好的意味。
“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弯腰来到几人桌前,并没有瞧见方才浣溯溪二人的动作。
浣溯溪抬眼看安,发现安垂着头倒是没有再质问什么,只是她能感觉到,衣袖下对方的手指跟着自己的动作轻轻划动着,那面上也没了方才的不满,而是带着浅浅的欢欣和满足。
虽说平日里是敏感了些,哄起来却也格外的容易,浣溯溪忍不住柔下目光,笑意悄悄的爬上了她的嘴角。
“咳,随便做几个菜,再上壶茶。”看着站在浣溯溪身旁,还傻愣愣等回复的小二,浣颂开了口,不然他们这午饭当真是吃不上了。
听到浣颂的声音,浣溯溪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端起茶杯遮掩了一下,倒是没抽回被安抓着的手,转移话题道:“严闻呢?今日还未曾见过。”
“知道王老已经到京后,他便前去拜访了,还未曾回来。”浣颂应声道。
浣溯溪点点头,她对于严闻的事并没有太大兴趣,听过便作罢了,看着浣颂将长刀收回剑鞘中,她饶有兴致的说道:“你可知你这手中的刀为何人所铸?”
浣颂:“想来是位手艺极佳的师傅,我虽然对此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能达到这水准,这世上不出百人。”
浣溯溪挑眉,有些好笑,支着下巴故作讶然的说道:“这刀居然这般厉害。”
浣颂有些爱惜的用手抚过刀鞘,接话道:“这刀看得出倾注了铸刀者诸多心血,若是有机会我也想拜访一下这位。”
浣溯溪连连点头,然后说道:“这简单啊,明日我带你一道去找林浦就是了,他要是知道你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一定也很意外。”
浣颂闻言身子一僵,不确定的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哦,忘了和你说,这刀是林浦亲手打的,钱我已经给过了,你日后便可心无芥蒂的使用了。”浣溯溪笑眯眯的说道,一脸单纯的观察着浣颂的反应。
浣颂皱眉看了那刀一会儿,半晌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别扭的说道:“这刀,细看之下,也……”
浣颂面色古怪的从嘴里憋出一句话,说到一半却又欲言又止。
浣溯溪饶有兴致的追问道:“也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林浦和浣颂两人间隐秘的较劲算是她这段时间来的颇感兴趣之事,每次瞧着都让人觉着怪有意思。
浣颂的眼里挣扎之色浮现,最后低不可闻的说了句:“依旧不错。”
浣溯溪莞尔,他看得出浣颂在知道这刀是林浦所铸后,便想收回对其的夸赞之词,但也许是出于某种习武之人的讲究,他又说不出诋毁这刀的话,这才这般纠结。
原本浣溯溪还想调笑几句,身后却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虎子一溜烟回到桌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看着虎子的发梢鬓角处的水渍浣溯溪就知道,这货八成胡乱打理了一番就跑回来了,好在这天气虽然转凉倒不至于寒冷,她也没了揪着虎子不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