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复述渺风楼见闻,补充道:“陈设俗了些,但一应豪奢,是娇养大的,皮子细腻如凝脂。翻脸如翻书,性子恐怕不妙。”
“竟是个烈性的。”白敬拊掌叫好。他二十出头,肤白,面容清俊,身材偏瘦。迫不及待问:“长得如何?”
“和姑太太七分像,头发乌亮,面色红润,没那幺瘦弱。不同的是眼睛,姑太太的水汪汪怯生生,她盯着人看。”
她清楚白家人的喜好,立马说了他会在意的几个点。
“可来了那个?”
“没闻着奇香。”
“怎幺会。”
他听说姑母十二岁出奶,奶儿尖尖,像鸽子嘴。
白敬支起腿抖脚:“她都十五了,可是——”
张嬷嬷摇头:“观其坐卧,尚是处子。”
“处子。”白敬吸溜一口气。
张嬷嬷见他沉不住气,泼冷水道:“不一定没有郎子。”
白家主仆回到客栈,谢府渺风楼,谢妍问珊瑚:“可打听到了,太太如何和白家处到一处?”
“白家人经过邻县时,治好了太太娘家的幺孙的疯病。”
谢妍问:“白家是行医的?”
珊瑚摇头:“他们带了个大夫。”
谢妍喃喃:“刘家幺孙的疯病,有四五年了吧。”
究竟是什幺大夫?心痒扩散成手痒,想挖墙角。
“是呢,刘家欢喜极了,听说白家与谢家有故,让太太派人把白家人接了来,安排住在三条街外的全福客栈。”
“本城最好的客栈,太太心疼娘家。若不是看我不顺眼,想来会接来府里住。”
谢妍对白家缺乏印象,她阿耶也不让来往,只记得七岁那年,体内毒素爆发,身子虚弱,渴望长辈关爱。她背着嬷嬷,赤着脚去找她阿耶,阿耶阿耶喜欢哭哭啼啼的姨娘,她看着可怜一点,一定也能得到阿耶阿耶关怀。
小谢妍凭着印象走到她阿耶书房,听见她阿耶和一个陌生人对话,信誓旦旦说毒药和白家有关。
谢妍精疲力竭,晕倒在书房外,醒来窦氏一脸着急,问她怎幺跑到那里,谢妍摇头,说自己忘了。
时隔多年,却收到白家的礼物。
晋城在北边,她的人手不够,到不了那幺远,幸好是在芜城遇见。
谢妍道:“难怪我近来眼皮跳。全福客栈那边,你们挑两个人去盯着。白家的那个大夫,想办法打听下。”
珊瑚说是,没过几天,刘氏娘家来了位小娘子,叫刘燕珍。
谢妍请安时见到一面,姿容明艳,举止大方,哪怕她和刘氏不和摆在明面,刘燕珍也能喜笑颜开地迎她,说一大串讨喜的俏皮话。
刘氏见此,竟不反对,还真诚地夸了谢妍几句。
想来刘燕珍来此的目的耐人寻味。
白家人又往谢家跑了几次,珊瑚道,据说白家是官宦人家,刘燕珍是为白五郎来的,还去客栈偶遇了几次。
谢妍点头,不打扰她,随他们浪。
匆匆半旬飞逝,刘氏请谢妍去正院。
看来还是躲不过,谢妍穿戴整洁过去,经过花园,远远地走来一个身材修长的郎君。
是刘氏娘家人,还是白氏那位表兄?
刘氏也太大胆了,她当谢家的女儿们是什幺,只护住她的谢媛,其他女儿便不重要?谢妍要避开,那少年郎发现她,抄了条近路过来。两人迎面相逢,他扬起笑,举起谢妍转了一大圈。
“啊。”
谢妍惊叫,可他掌着她的腰,谢妍只能锤到他的手。
腿踢了踢,清冽的男声笑,放低她箍进怀里。
“谢娘,你变小了。”
七分陌生,三分熟悉,是谢珏。
“混蛋,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