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沈之峰叫人去喊沈倾云到书房详谈。
可他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不见半个人影。
怒气冲冲的跑到了蒹葭院,就见沈倾云穿戴整齐,面容沉静的坐在那喝茶看书。见他来了,就放下了书,气定神闲的坐着不动,仿佛是料到了他会来,就在那等着。
他打量着自己这个女儿,烛火下,绝美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给人清冷疏离的感觉,那通身的贵气,早已经看不出她在乡下的半分影子。
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女儿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有了自己的想法,成长为一个真正的贵女。
“倾云,你是不是在怪我。”
沈倾云闻言笑意更深了,眼睛一眨,无辜而坦率:“是。”
沈之峰一噎,强忍下怒火:“倾云,你还小,有些事情看不明白,为父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你去请神医来替我看病,以后为父一定好好对你和你娘,我们三人其乐融融的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好吗?”
沈倾云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沈之峰的表演。
屋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沈之峰有些急了:“倾云,你是不相信我吗,这次的事情都是意外,难道你也觉得是我给你下药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是我下的药,我自己又怎么会喝汤呢。”
沈倾云沉思片刻,点点头,似乎是被劝动了。
沈之峰再接再厉:“我的好女儿,我好歹是你的父亲,还有你的祖母和你的姐姐,你忍心看我们就这样中了药无法医治吗?”
听到这句违心的好女儿,沈倾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如何不忍心,这不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吗,关我什么事呢。”
沈之峰那虚伪的关心面容像面具一般碎裂开来,意识到沈倾云只是在逗他,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沈倾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去请神医?”
哟,不装了。
“你答应同我娘和离,我就去请神医来替你们诊疗。”沈倾云一边说,一边用茶杯盖轻轻抚弄杯碗,吹了吹热气,品了一口茶。
“你竟然敢唆使父母和离,果真是乡下长大,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不知规矩!你这是大不孝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我不答应!”听到她的话,沈之峰气的直跳脚。
“我在乡下长大,还不是拜父亲所赐。”
“什么,你在说什么。”看着沈倾云仿佛什么都知道的淡然模样,沈之峰突然有些慌了。
沈倾云却懒得与他虚与委蛇,手指大门的方向:“若是不答应,那就请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之峰感觉喉头一股血腥味,气的他想直接砸了这蒹葭院,可他没办法,焦虑之下,终于妥协:“要和离可以,你娘走了,嫁妆得留下!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和离的女人,离开国公府能够过什么日子。”
“这就不用父亲担心了,我倒是听闻市井中最近有些流言,不知道父亲听到没有?至于嫁妆,若是父亲可以修改律法,那我也无话可说。”
珍珠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也是被国公爷的无耻给气的想要破口大骂。
就算是她,也听过女子的嫁妆属于是个人的财产,但凡要点脸面的男人,都不会想着去打嫁妆的主意,国公爷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威胁。
沈之峰简直是被逼的没办法,咬牙切齿的说:“那你先将神医请来,我自然会同意和离的,否则你变卦怎么办?”
“那劳请父亲先写好和离书,否则就算神医来了,也不会开单子的。”
没想到沈倾云把他的退路也堵死了,沈之峰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门一踹,甩袖离开了。
沈思思和老夫人还在延松堂等着沈之峰的消息,如今见他终于回来了,满心期盼的问:“父亲,如何了,妹妹答应了吗?”
沈之峰面色阴沉坐到椅子上,眼中全是杀意:“这个不孝女,竟然威胁我要和韩氏和离,否则就不同意去请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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