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宇文觉的皇后元氏和清河郡主一样,也是前朝的宗室女。
原主和元皇后都是元氏后裔,同宗堂姐妹的关系,但彼此不太亲近。
元皇后和宇文觉算得上伉俪情深,但一直未能孕育子嗣。
后宫其他的后妃,亦是如此,宇文觉膝下连一位公主都无。
有人道,是皇后和妃嫔肚皮不争气,亦有人暗自揣测,是宇文护在暗中捣鬼。
宇文太师野心勃勃,只需一个傀儡天子,不需要天子有子嗣来继承未来的皇位。
毕竟,宇文护对皇位的渴求以及胜券在握的姿态毫不掩饰。
倘若不是他的出身遭人诟病,群臣都不答应,宇文护根本不会扶持宇文觉上位。
自己上位,岂不是更香?
琳琅带着宇文敏坐着华丽的马车回到太师府,嘱咐乳娘好生照顾小世子。
自己换了一身符合进宫规制的衣服,随着宇文护一同进宫赴宴。
马车内,夫妻对坐,相默无言,气氛有些沉默诡异。
“琳琅,这段时间我反省了自己,这些年确实是我不对,冷落了你,你生气我能理解,但偌大的太师府,还需要你这个女主人。”
宇文护主动开口,轻声唤着清河郡主的闺名,带着几分求和的意味,语气异常温柔。
这段时间,宇文护为了缓和与琳琅的关系,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从昔日的冷淡不关注,到如今低声下气地求琳琅回太师府。
其中的心理历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的,威逼利诱,对琳琅毫无作用。
“妾身以为太师有了休妻之念,所以识趣地准备主动下堂,免得碍眼。”
琳琅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言语间满是嘲弄和不在意。
“绝无此事,琳琅,唤我阿护便好,是我的不是,我日后定会改过。”
宇文护眉头紧蹙,想要伸手去握住琳琅的手,却被琳琅无情地拒绝。
“如何改?你与独孤般若不是爱得轰轰烈烈、难舍难分?”
琳琅直截了当地戳破,宇文护的脸色立即骤变,想要矢口否认。
但对着那双清凌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宇文护辩解的话语一时间梗在喉咙里。
沉默的须臾,就在琳琅以为宇文护会保持缄默,没想到他突然冒出一句话。
“独孤般若两月后会嫁给宇文毓,成为宁都王妃。”
琳琅仿若未闻,自顾自地掀着帘子,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宇文护看着琳琅平静无波的面庞,心情时而高涨,时而低落。
一个人唱独角戏,着实无趣。
宇文护有着自己的骄傲,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继续这般卑微。
索性紧闭双唇,不再言语。
夫妻俩踏入宫门,进殿,元皇后热情地迎上来,紧紧地握住了琳琅的手,搞得她们多么姐妹情深。
实际上,她们根本没什么交情。
因是一年一度的宫宴,原本是歌舞表演,但宇文护没把宇文觉放在眼里。
他心情也不太好,自作主张,直接将宴席另摆在宫苑外的狩猎场。
宇文护捏拳在袖,隐忍不。
宇文护手持弓箭,挑着眉毛看向宇文觉,眼神嘲弄,显得不可一世。
宇文觉被宇文护那锐利冷冽的目光盯得心底毛,当初他有意独孤信一家从北疆回来,对抗宇文护。
这个疯子亦是用这般眼神看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张弓搭箭,以此来吓唬他。
根本不把自己当成北周天子。
元皇后心急如焚,不由将目光瞟向置身事外的琳琅,情急之下,故意提高了嗓门。
她娇声笑道:“太师拉弓射箭的英姿自是威武不凡,想必未曾见过琳琅妹妹百步穿杨的绝技吧?”
她的话音尚未落下,宇文护果然被成功勾起了兴致,满脸诧异地看向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