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环顾了一圈,看到阿念的电脑是开着的,背包也放在一旁,就知道人大概去了茶水间,“这语气酸的跟怨妇一样,就这么想我?”
阿洛慢悠悠的揉了揉额头,“那可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这都隔了多少年了。”
云归语气随意,“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赶紧过来探监了吗?过来看看吧,我给你俩带了点小零食。”
阿洛瞥了一眼他带过来的纸袋儿,嗅到了空气中隐隐有甜点特有的那股香甜味。
他对甜食兴趣不大,不过还是很积极的上前提供情绪价值,“感谢朝廷发来的赈灾粮,让我看看……”
云归及时伸手扶了忽然脚下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的阿洛一把。
阿洛缓解了那一时的眩晕,很快稳住身体,“不好意思,睡懵了。”
云归微微挑了下眉,“你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阿洛抓了抓头发,“这不是惦记着为朋友插两刀,想着赶紧帮阿念查清楚她亲妈的身份,就多熬了几个通宵。”
云归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打量着他,“这么义气?平时让你少躺一会儿,都跟要你命似的。”
“那可不。云老板心疼我了?”阿洛搓着手指,“要是心疼我了,能不能给我涨点工资啊!”
云归打量着这只成年四脚吞金兽,“你也有个背后勒索你的蠢舅?”
阿洛差点当场笑出声,“这话要让念念听见,你今天就别想安生了。我就是想换点新装备,而且我一直想去海外拜访那位我仰慕已久的大师级高手,拜师精深技艺,烧钱的地方老多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幼时在花国长大,对花国很有归属感的混血儿,青少年时期和父亲去海外生活了一段时间,成年后返回花国。
身份和任务目前没有发生变动,不代表以后不会,更何况也要考虑任务结束后,所以得提前埋一条退场的暗线。
类似的话题,他也不止一次在云归面前提过。
云归静静注视着他。
阿洛知道他并没有被自己岔开话题,想了想,又随意的笑笑,“也不光是熬夜的问题,我最近这睡眠质量也不太好,还总是做噩梦。”
这是实话。
他这段时间总是梦到自己死了。
虽然他这份职业做这种梦也不稀奇。但他总感觉有些不一样,死亡覆盖下的阴翳和寒冷,刻骨的好像他真的死过一样。
他想到前些日子接收到的消息,海外组那条线有线人反水,幸好他们的人反应的够快,没有完全踩进陷阱,否则绝对要全军覆没。
如果当时是他负责追踪那条线,很难说,他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因为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是有一点儿赌性的,就算在察觉到异常后,他也很有可能会为了线索选择冒险。
说到线索……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阿洛迎着云归的视线,玩笑的语气中带了点几不可察的试探,“也能说是战前综合症,毕竟那个医生挂掉了,眼下有又风云再起的架势,咱们却还什么都没查出来。”
云归推了推眼镜,“我只是说让你们谨慎行事,又没说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火肯定会烧到咱们身上。你这心理素质不怎么抗压啊。”
阿洛,“那确实,可赶不上你们年轻人。”
云归没接他这句调侃,只沉吟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再给你们换个地方。”
阿洛一顿,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方的感应门就开了。
阿念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一见到云归,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瞳顿时闪闪发亮,“朋友,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绑走了。”
“我要是被绑走了,那昨晚跟你聊天的是谁。”云归一看见她,注意力立刻也被吸引过去,“你舅和你姥那个事儿,现在什么进展?”
“还能什么进展,调查中呗。”阿念将昨晚在聊天软件里说不清的细节,也给他补充了一遍。
云归听完也没察觉出什么阴谋来,点点头,“我就说除了你和我,应该也不会有人刻意把他俩记在死亡黑名单上,他们还不配。”
阿念用力一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阿洛又开始战术性咳嗽。
云归继续真诚的评价,“既然是单纯的意外,那这是好事。”
阿念再次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觉得,不然我将来一和我爸妈摊牌,以他们的性格,绝对要把我舅和我姥往局子里送一送。就不说能让他们做几年牢,只说光打官司这事儿就是个吸人‘精力的无底洞。”
“他俩也算恶有恶报。”
她说到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慢慢变得轻了些,“死亡……是最后的公平。”
云归大致猜得到她在想什么,也略显复杂地沉默了。照他们此前的分析,阿念亲生母亲还在人世的可能性非常低。
阿洛侧过脸,指了指桌上的纸袋,对阿念招呼道,“快过来看看,看看云老板给咱们投喂了什么好东西。”
阿念也马上打起精神,凑了过去。
三人便围着那些包含了甜点在内的小零食嚼嚼嚼了一会儿,又闲谈了些轻松的话题,也算是放松了连日来的忙碌与疲惫。
“这个牌子的绿豆糕真好吃,不愧是老字号。”阿念嚼嚼嚼,又对云归说:“你来的正好,这两天有关我亲妈的情况,大有进展。”
云归嚼嚼嚼,“什么进展?你昨晚怎么没提?”
“没当面说方便,再说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阿念用纸巾擦了擦手,起身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一通操作,“首先我们不止一次讨论过破阵子肯定是一个团队,现在我能确定他们应该是三个人。你看这是他们三个的出手风格,虽然他们竭尽统一化,但每个人的个人习惯不同,有大量的数据和他们过往出手的录像做对比,我就可以锁定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