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看在参阳仙君的面子上,天下谁人不得给步虚判官三分薄面。”
芳菲尽趁乱凑到芳亭北旁边问道:“若动起手来,咱们有几成胜算?”
芳亭北道:“司徒衍身边那名侍卫叫做拾月,是个高手。步虚判官若袖手旁观,两不相帮。我们对上国师与拾月,至多打个平手。”
与此同时,司徒衍身后两个侍卫也交头接耳。方才瞪了李半初的那名侍卫惴惴不安地凑到拾月耳边:“如果打起来,你顶得住吗?有几成胜算?”
拾月紧紧盯着拍案而起的李半初,沉声道:“有他在场,只得一成。”
“什么?!”
“一成是逃走的机会。”
“!”
“一旦打起来,你要第一时间往外逃,我会抵死为你断后!”
“……”
“小友真是说笑了。”司徒衍岿然不动地坐在议论与窥探的中心,“我大梁求娶漱玉真人,不为兼并天心宗,又是为了什么呢?”
被揭穿后,他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
世间阳谋就是如此,意图明了却让人无计可施。
天心宗众人一个个脸色难看。芳亭北岿然不动,只字不言,于是大家都看向李半初,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阮柒面沉如水地坐在一边,对自己徒弟的放肆行为一言不发,算是默许。
李半初又道:“得天心宗后,可与九仪宗互成南北之势,两面掣肘太微宗。国师打的好算盘!孟宸极既然带领宗门弃道入俗,如今又已得了天下当上一国之君,竟还想打道门的主意?前一个道俗通治的下场,天下人可都是有目共睹!”
弃道入俗什么意思?
就是不当道士当皇帝去了。既已弃道,孟家居然还调转回头,试图搅动道门的风云。
司徒衍抚掌叹道:“小友好算计!不若转头本师门下,日后承袭这国师之位,想必青出于蓝。”
这话名为招揽,实则暗示李半初心思城府之深。
李半初道:“你大可不必挑拨离间。我与师尊彼此信任,情谊深厚。”
“情谊深厚?彼此信任?”
司徒衍阴恻恻地低笑,不知起了什么坏心思。
他煞有介事问道:“小友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插手这件事了?小友的态度,是否代表步虚判官的立场?代表无相宫的立场?”
听闻此言,众人都暗自绷紧了身体。
如果无相宫公开为天心宗撑腰,那事态可就不一样了。
李半初却道:“我是衍天宗门下,自然代表整个道门!国师所为之事,有悖天道,当心遭到报应。”
此话无可挑剔。
若是代表道门,自然有充足立场拒绝梁国的掺和。
司徒衍轻摇羽扇:“有悖天道?本师出行前曾向天祈卦,卦象显示,此行必能为吾主求得佳偶……不若这样,我见步虚判官也在场,不如由你师父起上一卦,看此事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