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笑了起来,手里的羽扇抬起他的下巴。这孟宸极细眉细目,男生女相,但却不太协调,是一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长相,却竟然有鸿鹄之志,怀揣着迎娶仙道第一美人的梦想。
“哪里错了?你没有错。”司徒衍摇着扇子,在香案前来回踱了两圈,又一次强调道,“你做得很好。”
说完,他似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大步走出门外。
门外的天光勾勒出他窄长的身影,在厢房的地面上投下晦暗的影子。
“好得很哪!”司徒衍大笑着,“如此盛事,不应该邀请一些贵客吗?”
隔衾之握
李刻霜踏入衡川居主屋,就闻见一股檀香味。
这屋子供着一座华美佛龛,佛像由纯金打造。小童子元宝正在掸灰,灰尘都落在净缘锃光瓦亮的脑壳上。
净缘坐在佛像底下的蒲团上,手里不停捻动佛珠。他面前的地面平摊着两张药方。一张是旧的,一张是新的。
直到李刻霜进来,他仍垂头看着两张药方,满脸沉思。
李刻霜将剑放在桌上,毫不客气地端起他的茶杯牛饮一番,扇着衣领道:“我已给白术传信问了药方的事。两张药方你都看出花儿来了,怎么样?看出问题来了吗?”
“这两张药方字迹确实都出自白术之手。”净缘指了指左边的,“这张是新的方子,新药方是白术回去与他师兄商量之后,定下的药方。”
“我就说这白术学医不精!这么多年过去,开方子还要跟师兄商量着来!不如抛开医术专心习剑,弃暗投明。”
“那谁来给你小师叔看诊?靠你吗?”净缘又看向右边的药方,对比许久,眉头紧皱,“蹊跷的是,新方子比旧方子少了几味药材。”
“这有什么蹊跷的?”
“顺序不一样。”
“啊?”李刻霜摸不着头脑。顺序不一样算是哪门子问题?
净缘拣起左边的药方抖了一抖:“白术派人送来的新药方对旧药方只做了删减,其他顺序没变,只是有一味药,被提到了最后。”
“哪一味药?”
“冰魄莲。”
“哦?那不正是阮柒去天心宗所求的药么?”李刻霜信手拣起了另一张药方,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
净缘摇头道:“你不如少练点剑多练练脑子。你想为什么独独这一味药被提出来,放到了最后?这说明什么?”
李刻霜没头没脑地顺着他话头问道:“这说明什么?”
小童子元宝听不下去了:“说明这味药材可能是后来添上去的!你好赖是个宗主,连这都想不明白,不怕底下人报假账吗?”
李刻霜道:“我很信赖问雪,我从不看账。”
元宝翻了个白眼。得!又是个跟阮宫主一样的甩手掌柜。
忽然,李刻霜脸色一变,猛地抓起桌上的剑:“阮柒和李半初都去往天心宗取‘冰魄莲’,岂不是中了他人圈套?他们会有危险!”
净缘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点脑子,但不多。”
玉符赋予了李半初一具新的躯壳,他的体温是同玉符一样的微凉。